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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错事有了把柄在别人手里头握着,有心人想整钱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芸姑娘不过随口一说,知府大人随手指派手底下的人去拿个人,便叫钱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张兰兰并不傻,芸姑娘不会没事跑到知府太太跟前嚼舌头,又正好叫知府大人听见了,定是存了笼络自己的意思。
芸姑娘见她神色,知道她领了情,便点到为止,不再这问题上多纠缠,叫上张兰兰进了锦绣坊。
府里还有事,芸姑娘坐坐便走。张兰兰洗把脸,同胡氏招呼一声,惦记着一双儿女,便去寻孩子们。
三个娃娃在院子里玩耍,一瞧便是泾渭分明的很。以刘秀为分割线,一边是王乐,一边是刘清。两个男娃娃存着较劲的心思,明里暗里的争姐姐,倒是都出奇的乖巧,争着在刘秀面前讨好卖乖。
刘秀并不知道弟弟们的心思,只觉得只要弟弟们不打架,和和气气的一起玩便好,哪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明面上笑嘻嘻,暗地里斗的不可开交。
横竖都是小孩子间的心思,待一起玩耍几日熟悉了,便好了,做大人的不方便插手,只要两个男娃娃别真的打起来,什么都好说。
刘秀瞧见母亲回来,跑过来飞扑进张兰兰怀里撒娇。刘清也笑嘻嘻的冲过去。姐弟两人在母亲怀里撒娇腻歪,倒叫旁边的王乐看的妒忌。
“娘!我也要娘!”王乐左顾右盼一番,想了想,径直冲进堂屋里。胡氏正在看账本呢,王乐风风火火的冲进他娘怀里,还不忘冲着刘清挤眉弄眼:你有娘疼,我也有娘疼!
胡氏笑的眼睛都弯了,将儿子在怀里揉搓了一番,打发他去玩,自己张罗晚饭去。
刘景在张兰兰出门后,也出门去,张罗着给小石头找师父的事,这会子刚回来,进屋喝了口茶,同妻子说起今日的见闻。
刘景寻的那棺材匠,原本是极佳的人选,可刘景去了才知道,那匠人竟然在前几日刚刚过世了!城中棺材匠本就不多,大多都有自己的徒弟,再想给小石头寻个合适的师父,不是件容易的是。
张兰兰琢磨了一番,小石头的事拖不起,需得尽快解决。
“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行不行。”张兰兰道。
“哦,说来听听?”刘景奇道。
“你也说过,做棺材匠比做木匠容易,手艺并不太复杂。”张兰兰缓缓道,“我的意思,不如你私下传授给小石头些手艺,不必太多,只够他会做棺材便可。小石头将来当了棺材匠,横竖别人也不知道是你教的手艺,不会影响咱自己家的生意。再说,旁人收小石头为徒,小石头少得先给师父做几年牛马,放才能学到本事,再要等脱离师父自立门户,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瞅着小石头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将来连说亲都不好说,不如早早学了手艺,自立门户。”
“这……”刘景想了想,若是小石头肯学肯吃苦,跟着自己三个月便能学到独立做棺材的手艺,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我看兰妹这主意好,回家我跟小石头合计合计。”
张兰兰继续道:“小石头家在城里,往后铺子就开在他家里,也省得租店面的钱。”
刘景越想越觉得靠谱,想到小石头的未来有了着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剩下的便是操心刘清读书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收拾妥当,提了礼,上刘裕的私塾去。张兰兰记着那日瞧见海棠的事,心里总犯嘀咕,纠结要不要去找刘裕问个清楚。刘景不晓得妻子的心思,一路上领着一双儿女有说有笑。
一家人到了私塾,先生还在上课,便在厅堂里等候,待到下了学,章槐先生这才得了空来见客。刘裕已经私下里跟先生打好招呼,说过自家侄子想来私塾念书的事,章槐先生心里有数。
五日后刘清便要正式来私塾拜师,从此吃住在私塾,开始他的念书生涯。小刘清显得很激动,他终于能跟二叔一起念书识字了!
章槐先生同刘景夫妇说了会话,叫刘裕领着刘清去私塾里到处逛逛熟悉一下。大人们谈事情,刘秀无聊的很,也跟着二叔弟弟出去逛逛。
刚出了厅堂,就见一章凌一脸惊喜的跑过来,道:“秀秀妹妹,清娃,你们怎么来了?”
刘秀笑嘻嘻道:“我今个随我爹娘来的,爹娘跟先生说好了,弟弟五日后便搬来私塾念书。”
“好好,以后我同清娃便是同窗了!”章凌冲刘清和善的小小,一副师兄的模样。
“还请章凌哥哥多多关照我弟弟。”刘秀冲章凌作揖。
“秀秀妹妹哪的话,都是同窗,清娃年纪尚小,我关照他是应该的。”章凌笑道,“走,我也同裕哥儿一道带你们逛逛去,上次只瞧了花园,好多好地方都没去过哩。”
章凌刘裕引着刘秀刘清兄妹在私塾里到处逛逛,给刘清指这里是学堂,那里是书馆云云。刘秀仔细听着,只觉得章凌说话温文尔雅,声音温柔好听,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格外悦耳。
章凌从小在城里长大,对农家生活很是好奇,便问了问他们日常起居,刘秀一一答了,刘裕偶尔补充。章凌从小只是读书,不似乡野孩子那边玩耍嬉戏,听的有趣。刘裕偶尔也跟着补充,听见刘裕每月回家教家人识字,章凌眼睛一亮,道:“秀秀竟在学字,真好。”
刘秀脸一红,道:“都是娘的主意,还要多谢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