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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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这里有水!”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背着他的妹妹,蹒跚地向着不远处象征着水的宝箱走去。他们已经走了十二天了,绝大多数人早就放弃了,厉害的也几乎都走在了他们前面,这两天,他们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过。

走到箱子边,他小心放下即将渴晕过去的妹妹,便坐在一边极快地拆解起了机关。这次只有两道机关,他一路上解了几个,也有了点经验,解得如鱼得水。

就在箱子咔得一声打开时,一双手从他身后伸过,竟直接拖过箱子就要自己霸占了。

“还给我!”男孩猛地转头,看着面前那个光腰围就有两个自己粗的胖子,咽了咽口水,怒吼道。

“渴死本大爷了。”这胖小子捧起里面的小木盆,里面装满了清水,他嘿嘿笑了一声,就将一张大嘴凑了上去。

骨瘦嶙峋的小孩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头撞了过去,胖小子喝了一大口,扬起一脚正好踹中他的胸口,将他直接踹飞了出去,差点掉下缎桥。

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又渴得头晕眼花,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滑下去,突然一个钩子勾住了他的衣领,他抬眼一看,就见竟是一根鱼竿,晃晃荡荡地把他钓回了原位。

钓回他的是一个姑娘,至多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柳叶眉,明眸皓齿,清丽动人。

她看了眼小男孩,见他没事,眼刀子便冲着胖子去了,只见她步下生风,细腕一转,竟生生把这足有三个她重的胖子给扔下了海,紧接着轻轻一跃,木盆便被稳稳接住了,里面剩下的大半清水一滴未洒。

“喝吧。”她把水放到他面前,轻描淡写道。

“谢谢……”他边说边扶起妹妹,直到她喝足了才自己喝了一点。

“怪了,她不过六岁,为何要走到这里?她早就通过了吧。”

“她知道,没有她,我走不下去。”

“噢……”少女把鱼竿垂了下去,看来是准备钓鱼了,她坐到桥边,随口问道“我叫唐菖蒲,你呢?”

“凌非,我妹妹叫凌珑。”

唐菖蒲点点头,又问:“饿不饿?我钓了一条大鱼。”她说的时候鱼竿还未有动静,然而她随即便打了个响指,一声脆响后,鱼竿便猛烈地晃动起来,她轻轻一甩,一条半人高的大鱼就伴着水花被钓上了高空。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凌非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唐菖蒲却并没有感受到冒犯,痞笑道:“我爹教我呢,别做出头鸟,也别做拖油瓶,中庸,中庸。”

“这个丫头好,老头子我要了。”渡船张搓着手一脸喜庆,他看着打更人做的光球上的图影,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梅慕九正坐在主桌上处理事务,闻言不禁笑道:“还得看别人愿不愿意呢。”

“这一看就是给我老张量身定做的徒弟,谁抢都不行,不愿意都得愿意。”

打更人光明正大白了他一眼:“土匪。”

两人马上就开始吵起架来了。

梅慕九把最后一本账看完,见怪不怪地从后门出去,还不忘叫李十八给他二位送杯水进去,让他们更加尽兴一点。

途经剑阁的时候,正好碰见柳东河神清气爽地提剑而出,秦衡萧也在他身后,柳东河见到梅慕九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如一个炫耀糖果的孩子一般举起剑给他看:“这把剑叫绣虎,师父起的,很好看吧!”

这剑剑形优美,剑鞘上纹路行云流水,剑身又如猛虎出山,和绣虎一名正相配。

“很好看。”梅慕九顺着他意,也是真情实感地夸了一句,秦衡萧便立即提着柳东河领子把他放到了一边。

“去练剑,今日的五千次还未完成。”

柳东河顿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宝贝般地抱着他的绣虎,凄凄惨惨戚戚地寻个好地练剑去了。

“绣虎。”梅慕九见他走远了,忍不住笑道“他可知道这还是你对他多读书的希冀?文采斐然可是难事。”

秦衡萧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这一副作怪的表情:“我起得不好?”

“很好……很好。”

梅慕九摸摸他柔顺的头发,暗自腹诽,为什么徒弟越来越会撒娇了?他小时候从不撒娇的,这是逆向生长吗?还是小时候缺的,现在想补回来?

想着想着,秦衡萧便发现他的师尊开始用同情与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了。

秦衡萧:“……”

他们此时已然走入了桃林,现在桃子长势正好,满满当当地挂满了树枝,一走进便是清香扑面,小吱现在一天能有十个时辰待在桃林里享受猴生。

果然他们很快就看见了尾巴挂在树枝上,怀里抱着一个饱满桃子,倒挂着睡觉的小吱。

梅慕九:“……”

它这姿势到底是跟谁学的?它以前还像是人的做派,现在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顺着走入桃林正中,里面有一方天然的石桌,远观便如一块巨大的砚台,颇有意趣。

在怪石两边席地而坐,梅慕九长袖一扫,一壶酒,两个玉杯便摆在了石桌上。

“果酒,喝不醉。”

秦衡萧轻轻闻了一下,笑道:“师尊本也是千杯不倒。”

“……十杯就倒了。”梅慕九坦荡道“还是要克制,克制。”

“十杯果真会倒?”

梅慕九看他一脸认真,不禁隐隐有了丝不祥的预感:“听我句劝,灌人酒,鼻子会变长的。”

“师尊莫想拿故事里的东西来唬我。”秦衡萧好笑地给他倒了杯酒“我不会做师尊不喜欢的事。”

梅慕九心中一暖,又听他道:“我会让师尊都喜欢上的。”

梅慕九:“?”

秦衡萧却仿佛什么都没说过,失忆般地喝了口酒,点点头:“很甜。”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了。

但看着面前人畜无害——至少对他来说——的徒弟,他又着实想不出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当即便也不再管,专心喝酒谈天起来。

待到渐入佳境,秦衡萧看着面上浮起两层酡红的梅慕九,低着声,带着丝引诱地问:“师尊,我近日很难受,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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