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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面孔,是徒元徽,都这么久了,原来他还没有走吗?
“爷。”虽觉得全身绵软无力,冯玉儿还是挣扎着想坐起来,知道这位爷平日里不但矫情还要面子,更需要顺着哄着,她除了做他的女人,还得客串一下她的母亲。
就是这样,一个不慎,他那善变的脾气也能容易被惹急,如今自己是好是歹,全凭人家一句话,冯玉儿哪敢大不敬地躺着同这位太子爷说话呢。
只是……冯玉儿有些打愣,徒元徽看她的目光深沉如许,这是冯玉儿从来没见过的,这样子的徒元徽比之前同她生气发怒时还要来的可怕。
徒元徽在顷刻间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看冯玉儿的目光倒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亲人?冯玉儿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可不带这样自己抬举自己的。
“冯姑娘,您可算醒了,太子爷头上热一退,便赶着跑过来瞧您了。”小德子觉得徒元徽病过一场,着实更加捉摸不定了,便不忍瞧床上这位风一吹便倒的大美人,也像自己方才那样被吓着了。
冯玉儿勉力笑了笑,一脸感激说道:“多谢爷想着玉儿,您既是身子不好,便回去歇息吧,待玉儿能下地了,就去向您谢恩。”
“不必谢恩。”徒元徽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沉:“你给孤好好活着就好了。”
冯玉儿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徒元徽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他一直是亲切的,就是有时候生气看起来像少年郎闹脾气,给人一种她当不得真的感觉,她只需要哄着顺着就完全可以应付过去。
现在……冯玉儿有些害怕了。
这才是最真正的太子吗?
她垂下眼帘,她只盼着他行行好,他们两个谁都不欠谁,只求他能自个儿一条生路。
这时候一旁杏月上来,对徒元徽屈了屈膝道:“爷,姑娘该喝药了。”说罢,便等着徒元徽自觉地让出床上位置,让自己过去喂药。
徒元徽实在欠缺自觉,连小德子都瞧出来了,只是这时候的太子和以前好说话不大一样,小德子也不敢提醒了。
徒元徽一伸手,说道:“把药给孤!”
于是在几个人诧异的注视下,徒元徽右手端着药,用受了伤的左臂想要将冯玉儿从枕上扶起来。
因为是后背受伤,冯玉儿一直只能侧躺,徒元徽这不知轻重便要将人弄起来,冯玉儿的后背明显被挣了一下,疼得眼睛立时红了,当着徒元徽的面,却是一声不敢吭。
杏月在旁边瞅不过眼,也不管什么规矩了,干脆飞快地脱鞋上床,从后头托住冯玉儿的腰。
瞧见冯玉儿哭了,徒元徽表示很满意,觉得她是被自己这般体贴感动,虽是成熟了不少,可在某些方面,他依旧有些中二病。
于是放柔了声调道:“把药喝下去,伤便好得快些。”说着,药碗已塞到冯玉儿口边。
冯玉儿这回是真哭了,不知自己哪处得罪了太子爷,瞧这架势,是非要逼着自己将一碗又苦又烫的药就这么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