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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桐原奶奶,今天康复的也不错呢。”负责给桐原奶奶查体的护士笑着对坐在**上的老人说道。
&nb“恩,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啊。”
&nb“之后多注意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定不就之后就能够出院了。”
&nb护士笑着说,走出了桐原***病房。这是她负责每天定时检查的最后一位病人,听同事说,这位奶奶住院到现在,家人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即使有人来拜访,也只是一位妇人和妇人的儿子,并没有见过这位老人的家人。
&nb“哎……真是没有良心的人啊,明明这位老人这么和蔼慈祥,她的家人怎么可以不管她呢!”护士愤愤的对着登记台的人员抱怨,“是谁带桐原奶奶来医院的啊?”
&nb“我记得是一个……小姑娘。”
&nb“小姑娘?”
&nb“是啊是啊,个头很矮的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家人在做什么,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带奶奶来看病。你知道吗,那孩子的头发眼睛都黑黑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黑的眼睛呢,超级像之前看的咒怨里的怨灵一样。”
&nb“别乱用形容词啊混蛋!给我向那个小姑娘道歉!!!”
&nb护士晚上值晚班,大约凌晨两点半左右,她抱着病例在走廊经过,一抬头发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小姑娘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色的凉鞋显得她脚腕很细,她平静的走过来,落地悄无声息。
&nb两人擦肩而过。
&nb[像是怨灵一样呢]
&nb这句话让护士打了个哆嗦,她转头心中紧张砰砰作响,发现身后一人也无,她寒毛直竖,立马抱着病例跑到了值班室,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nb桐原理莎站在桐原***病房中,依旧沉静的望着桐原奶奶,原本应该陷入沉睡的桐原奶奶睁开眼睛,明明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老人却一眼认出了她。
&nb“理莎,你又来了看我了吗?”
&nb桐原理莎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要离开。
&nb“你看看,我真是做了奇怪的梦呢……梦见你来看我,但是却在我醒的时候马上离开。……你这么怕我吗?”
&nb桐原奶奶说到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nb桐原理莎站在没动,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室内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nb桐原奶奶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一直望着桐原理莎的背影,桐原理莎的身影一动不动,随即没有任何停顿的拉住门柄,离开了这间病房。
&nb咔哒,门合上。
&nb果然是个梦呢……桐原奶奶闭上眼睛,她已经很久没见理莎了。
&nb之后的几天,桐原奶奶一直做相似的梦。
&nb桐原奶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觉得身体无比的沉重,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不停的下坠。
&nb她看见自己结婚生子,看见自己的儿子结婚娶妻,然后可爱的小理莎诞生在了这个世界。
&nb小理莎继承了母亲的黑发黑眼,和父亲的鼻梁,小的时候十分乖巧,不哭不闹,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的探究一般凝望着这个世界、她的爸爸妈妈和她。
&nb不会尿**,不会任性,甚至也不会做任何调皮捣蛋的事。十分乖巧的理莎在和父母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
&nb她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半夜心痛难以入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四岁的理莎坐在她的身旁,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严肃而认真,如同许下慎重的诺言,“别难过。”
&nb“我需要你。”
&nb“你还有我。”
&nb黑夜中,理莎对她这么说。她那个时候哭了,她在自己的孙女理莎面前,落下了眼泪。
&nb在那之后,理莎她总会陪在她身边,也不出去玩,认真的履行着自己的诺言,一直陪着她,理莎喜欢留在她身边。
&nb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呢?
&nb自从她生病后,好像越来越少见到理莎了。
&nb明明之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的孩子,现在去了哪里呢……
&nb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nb明明以前,有时间就会待在我身边的孩子,是不是长大了,便跑远了?
&nb该怎么样才能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呢?
&nb沢田纲吉猛地从梦中醒来,他捂着心脏,抿紧嘴唇。他看了一眼蒙蒙黑的窗外,心下狐疑:奇怪,为什么今天醒的这么早?
&nb早上桐原理莎吃完早饭,拎着书包打算出门去学校,即将推开门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桐原理莎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来得及,便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nb“桐原家,请问你是?”
&nb“我是并盛医的医生,十分抱歉,今早你的家属于六点二十分去世。”
&nb“你打错了,我家的确有人在医院,但是她即将出院。”桐原理莎的声音冷淡。
&nb“是桐原梨香的家属吗?我的确是按照登记表上拨打的电话没错。很遗憾,您的家属已经过世了。”
&nb“……”
&nb“很抱歉,请节哀。”
&nb“……”
&nb“你好,请问你还在吗?……请务必节哀。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很抱歉,但希望您可以尽快赶来医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家属签字。”
&nb“……”
&nb“您好?”
&nb“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
&nb“谢谢您的合作,”医生的声音顿了一下,“请节哀。”
&nb挂了电话的医生捂着嘴沉默了很久,和以往的家属不同,这次接到电话的人听到噩耗的时候反应十分平静。他经常给不同的人拨打电话,有的听见噩耗后失声痛哭,有的则装作悲痛实则暗暗松了口气,声音里是若有若无的放松。
&nb他工作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如此平静的情况。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医生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操这么多心干嘛,说不定接电话的人和去世的人关系并不怎么样,所以才会反应如此平淡。
&nb桐原理莎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灰色长袖上衣,脱下的裙子掉在地上,她穿上黑色运动裤。换好衣服的桐原理莎将校服平整的折好放在**上。
&nb桐原理莎走到玄关,突然想起钥匙还在书包里,便又折回去拿钥匙,取到钥匙的桐原理莎在刚走出门口,突然一手捂住了嘴巴,开始咳嗽。
&nb清晨的街道都是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小鸟叫几声,更衬得周围的宁静。
&nb“咳咳!”
&nb阳光微微露出一点,不刺眼,温柔的驱赶黑夜停留的凉意。新的一天,新的希望,旧事揭过,新生到来。
&nb“咳咳咳……”
&nb咳嗽声越来越大,桐原理莎不得不佝偻着身子,单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捂着唇。她像是一根承受不了重负终于被压弯了的芦苇。
&nb“咳咳咳咳咳——”
&nb咳嗽不曾停止,鲜血顺着桐原理莎的指缝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nb桐原理莎跪在地上身体蜷曲,如同被生命的重量碾压到了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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