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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凝着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耽误了你这么久……撄”
“你别说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一层水雾缭绕着,她咬着下唇,洁白的牙齿深深的陷入唇肉里,他下意识的伸出手。
可伸出去的手,在快要触到她的嘴唇时,硬生生的顿住了。
“抱歉,我失态了。”
他绅士的道歉,语气里的生疏和清冷,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把她的皮肉剖开,她被他的话语,刺的血肉模糊偿。
“我什么都不要。”
她倔强开口,血管里的血液,缓慢的流动着,她的神思渐渐清明:“我不缺钱,爸妈留下来的东西够我过一辈子了……离婚协议我早就拟好了,就在管家那里,你只要签了字然后让人送一份给我就行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可刚一转身,眼泪就纷纷落了下来,她死死的忍着,咬着舌尖逼着自己不许哭出声。
她最初走的很快,可后来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就走的小心翼翼起来。
容承僅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脸上最后的一丝平静,终是荡然无存。
他曾经习惯了戴着各色各样的面具生活,他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在应酬一些人的时候,到底是演戏还是真面目。
可平生只有这一次,他觉得做戏,竟是这般的累。
整个人仿佛脱了力,他怔怔的坐在椅上,手边的茶早已冷了,他却端起来,一饮而尽。
冰凉的茶水沿着喉管一路蜿蜒到胃,他的身体似乎被麻痹了一样,那钝钝的疼,却依旧清晰无比。
傅胭穿过花园,一路走到小楼二层的卧室。
秦婶见她神思恍惚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吓了一大跳,她叫了傅胭几声,她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秦婶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坐在楼下,时不时的瞧一眼傅胭的房门。
傅胭走到床边,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软软倒在了床上。
容承僅出了傅家,顾维生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外。
他一眼看到容承僅的样子,不免吓了一跳:“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顾维生摘了嘴里咬着的烟,急急的询问:“你这是胡闹呢,你身上的伤刚愈合,医生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那么重的伤,这还没两个月呢,他简直不把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坐上车,似有些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顾维生不要再说下去。
“我先送你去医院!”
顾维生瞪他一眼:“说了不让你来,偏不听!”
“不来,怎么彻底死心。”
他自嘲的轻笑了一下,“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什么拜托,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
“当初薛莞那个孩子与我的DNA比对鉴定,是容磊一手负责的,既然他早已和老四站在了一起,那这份鉴定书就不可靠。”
容承僅想起曾经,他对容磊多么信任,从未曾怀疑过他一丝一毫。
可他不动声色之间,却给了他这般打击。
容承琛能那么容易得手,与容磊的泄密自然脱不开关系,他恍然又想起和苏凝一起去会所那一日,他问容磊为什么耽搁了那么久。
他如此自如的在他面前做戏,实则,却已经把苏凝这条线给布好了吧。
可他如今葬身卡特尔,连魂魄都不得回来,容承僅心头最后那一丝不甘,终究还是放下了。
无论如何,他管不得别人,至少自己问心无愧,足矣。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准备再次鉴定。”
顾维生一口应了下来。
“承僅,咱们这边按部就班的都安排妥当了,你,还在等什么?”
顾维生有些好奇,容承僅回国之后这几日,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用雷霆手段反击,难道,因为容承琛是他的同胞哥哥,他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