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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宝贵妃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绿腰也就没有再多问了。乐—文毕竟娘娘心中自有主张,如果娘娘说这关是过了,那肯定就是过了的。
绿腰又问道:“娘娘,皇上过来,就只同娘娘说了这件事么?”
“这倒不是,”宝贵妃轻轻摇了摇头,又把太初帝所说的另外一件事讲了出来,“让王爷们前去就藩的圣旨下来了,但皇上也特旨让小七留下来,说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让他留下来替皇上做点事情。这样一来,本宫和小七也不会母子分离以至于见不到面了。”
绿腰道:“这是好事啊,娘娘怎么不高兴呢?”
“本宫自然知道这是好事,小七能力卓著,向来不用本宫操心,便是皇上交代给他什么事情,他肯定也能完成的很好的,所以他那边,本宫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只是,申家那边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让本宫悬心的。”
虽说宝贵妃确实认为申继圣和申家这次所做之事太过分了些,太初帝要处置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她这心里还是不免担心娘家的未来,总觉得若是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那也就离灭门不远了。
绿腰见宝贵妃如此忧心,便问道:“那娘娘想怎么办呢?”
宝贵妃沉吟片刻,才道:“本宫虽觉得皇上的处置很妥当,但心中到底还是觉得不忍,总想着要提醒他们一二。罢了,本宫就写一封书信,让小七把这信送到申家去,让人直接交到父亲手中,父亲看了信,多半就会做出妥当的安排了,这样一来,本宫也能放心些。”
宝贵妃写信时,绿腰就在一旁研墨,宝贵妃书信的内容,绿腰也都看在眼里了,等宝贵妃写完,正在封信时,绿腰才感叹道:“娘娘入宫这么多年了,奴婢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娘娘提笔给府里写信呢。可见娘娘心里还是很惦记老太爷的。”
宝贵妃拿着封好的书信瞧了一会儿,眸中颇有几分怀念之色,浅叹道:“宫里的规矩,入宫之后的嫔妃不能再与娘家有任何的联系,本宫谨守宫规,自然是不能破了这个规矩的。先前本宫位分低微,父亲带着两个哥哥安心在泸州教书,各自相安无事,自然也不需要本宫写信的。”
“后来本宫的地位上升了,小七也长大了,菡萏也长大了,大哥这心思也就起来了,托人给本宫带来了口信,本宫却从未回过。如今这样的境况,却也顾不得那许多的规矩了。说到底,还是父亲没把大哥教好,大哥的心思也歪了。不过,在本宫看来,只怕申家人的心思都有些歪了吧。遥想本宫当年出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么?以为申家千年名声,便是皇上也得给我申家三分颜面,如今看来,本宫当时离家时的想法简直是幼稚得可笑。”
“只盼着本宫这封信过去,父亲能做些改变,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宝贵妃将手中书信递给绿腰,吩咐道,“把这份心悄悄送到小七手上,让他赶快派人送到泸州去。你记得叮嘱小七,让他派去的人小心谨慎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不要碰到苏胜了。本宫的这封信绝不能让苏胜碰到,还有便是也不要让小七的人与苏胜碰到了。另外,你让小七在近日来凝华宫一趟给本宫请安,本宫要把今日皇上同本宫说的话同他说一说,也好让他心中有数。”
绿腰一一将宝贵妃的吩咐记下,然后又问道:“娘娘,府里的事情,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提点一下太孙妃啊?”
“不必,”宝贵妃眸光微冷,“皇上既然私下与本宫说了这事,那是皇上对本宫的信任。你也看到了,本宫即便是写信提醒父亲,也没有提到皇上半个字。这能知道的人,除你之外,也就是小七了。至于菡萏,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以她现在的身份,知道这种事情,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何况,她刚刚才和皇太孙大婚,如今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太孙妃了,这在宫里头的日子还长着呢,顾念申家的事情太多了,也对她不好,这以后,她还是要学着自己好好在宫里生存下去的。”
绿腰觉得宝贵妃的话倒也在理,想起申菡萏如今的处境,微微叹道:“奴婢听说,太孙妃至今都没有跟皇太孙圆房。大婚那夜皇太孙也不肯跟太孙妃宿在一起,后来就更是搬出了太孙妃的屋子,虽然两个人都住在寒芳殿里,但却像是不相干的人似的,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为了这事儿,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都去劝过皇太孙,听说还去皇上那里说过,但没听见皇上有什么动静,这几日,倒是都不管寒芳殿的事情了。太孙妃这些日子,也没在宫里走动了,每日除了去给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请安,别的地方是一概都不去了,只在寒芳殿里待着。”
宝贵妃闻言,淡声道:“表面上看来,大哥因为皇太孙的事情回府中闭门思过去了,但实际上,大哥这次的事情就是做错了。他是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地,菡萏就算再天真,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父亲的失势。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能如常跟皇太孙成婚,不得不说是皇上待她宽仁了。不过,若是皇太孙跟她圆房了,只怕她也就不懂轻重了,如今皇太孙不肯跟她圆房,这对她来说,倒也是一桩好事,也好让她冷静冷静,看清楚宫中局势,若是能静下来,皇上对她的处境也不可能就真的坐视不理的。”
“娘娘说的自然是正理,”绿腰道,“只是奴婢觉得,以太孙妃的性格,让她在这时候静下来,只怕是很难啊。”
“那也不关咱们的事情了,反正她在这宫中时日还长,一切只看她自己的造化就好了,她的事情,本宫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沾染的。”
原本一开始,宝贵妃也确实是将申菡萏当做自己的亲侄女般看待,事事为她着想为她打算,可后来申菡萏和小七的婚事不成,申菡萏自己就跟她生疏了起来,几乎很少到凝华宫来给她请安,便是来了,也就是略坐坐就走了。
后来申菡萏和皇太孙订婚后,申菡萏就不来凝华宫了,一直到申菡萏如今跟皇太孙成婚,申菡萏都没有来过一次凝华宫,宝贵妃见申菡萏还是在年节下和皇太孙大婚的时候才见过两次。
这说起来,还是嫡亲的姑姑侄女,明明是一姓之女,竟然生疏成这个样子,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宝贵妃想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冷冷嗤笑,菡萏不来她这里,她却听说这几个月以来,菡萏总是去赵贵妃那里去请安,最近听说赵贵妃因为九公主的事情揪心难过,菡萏还时不时的跑去关心宽慰,这么看起来,还不知道这后宫里到底谁才是菡萏的姑姑呢!
有了这么个冷心冷情不爱亲近她的侄女,宝贵妃自然不会去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申菡萏既然不把她当做一家人看待,她又何必再为了申菡萏的事情费心呢?大家同在宫中,各自安好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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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继圣的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晋沈叠箩为太傅的旨意也就还没有下来。
沈叠箩倒是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件事情,毕竟她现在成了太医院的右院判,有整个太医院再加上军医房的事情要忙,她还真是分不出什么闲心去关注这件事情。
现在,在她手头上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这一次的太医院资格选拔考试。
这是资格考试改革之后的第一次实践。沈叠箩觉得事关重大,所以亲自列席考官一职。
在去年的年终考核中,军医房一跃成为第一名。那么,往年的资格考试录取原则就不合适了,军医房既然是考核第一名,就说明军医房的综合实力和业务水平已经有了极大的攀升,甚至优于御药房,所以,对于军医房只能选取通过考试的最差成绩的医吏,这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而因为太初帝的圣旨,皇上的三位王爷被敕封为藩王,下个月将正式前往各自的封地就藩,那么,王府的典药房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若有愿意跟着几位藩王前去蕃邑的医吏或者医士,将落户在各州的太医分署中,也就相当于太医院的地方组织了。
若是不愿意前去的,沈叠箩就将这些人分入了新成立的出勤急救房了。新成立的这一房,可负责金陵城中的灾难急救事务,也算是分担了军医房的一些任务了。而且,像王公大臣之类的人需要请太医院的御医的,也可以直接找急救房,就不必找另外三房,也就不会分散另外三房的人手了。
资格考试的内容沈叠箩并没有改掉,依旧是她当初考过的那十一本书,但是,通过考试之后的考生,就不是直接根据名次来分配了。
而且,在改革之后,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也不再需要提前记录自己想要进入哪一房的心愿了。在沈叠箩看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只有最后通过考试,获得了进入太医院资格的考生,才有资格谈心愿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