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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浅抿了抿唇,静静望着身姿气场且如冷月霜华一般的男人,她总觉得气氛貌似有些不对劲。果然,男人的眸底深深缠绕上了一层阴郁,凉悠悠地看过来:“我问你去了哪里。”
他的声线像是深渊中的一般沉,十足的寒意由此在满室泛滥开来。
苏南浅轻轻走到了小沙发旁,淡淡扫过他的眼:“去了诗涵家。”心底莫名起了一股怒意来,她是哪里招惹到了他,为何要摆脸色。
“然后——”
他原本温凉的嗓音就像是莫名被啐上了毒一般,幽幽从他的喉间滚出来,原本温和的眉眼此刻也是寸寸生寒。望向她的时候,她甚至是看见一只毒蛇在朝着自己吐芯子。他的眼瞳,太过于黑暗,前所未有的那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漫不经心地接过话语,语气也不咸不淡。将包包随意扔在了小沙发上,然后兀自去拿被子,再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
至始至终,男人的目光像是扎根般的落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扫过她的腰,扫过她的发,扫过她的臀。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眼瞳之上:“苏南浅,我问你去了哪里。”声音沉得好似下一秒就能够坠入地狱一般。
她的神经陡然一紧,他怎么突然一下子叫了她的全名,还是以那般阴沉的口吻。她端着玻璃的手指微不可微地紧了紧,望向他寸寸生寒的眉眼,唇角讥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去了诗涵家。”
他还是以一副慵懒且颠倒众生的姿态倚在床沿上,外面的月光在他颀长如松如竹的身姿上罩上了一层光辉,颇有倾国倾城的妖孽姿态。只是他那如同水墨丹青一般美好的容颜之上像是被人撒上了一层碎碎的雪,只消一眼,便让人觉得脚底都在生寒。
他的唇角撩起了讥诮的弧度来,望定她的眉眼:“我问你然后,听不懂是么。”他环住手看过来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好似能够洞穿一切一般,射过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以及思想。
“听不懂。”苏南浅的眸间波光流转之际只剩下凉薄,本来是想告诉他是去见了池锦楠。但是见他如此,又有什么话可说,再说了,她有人身自由。人身自由懂不懂,管你是安城第一贵公子还是谁,她都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呵。”一记凉薄的嘲讽自他唇角溢出来,轮廓分明的容颜上尽是风华。只是那双如流墨般四溢的眼瞳中卷起波澜来,沉沉爆发之际。然后他走过来,长腿迈开,步步生莲,寸寸生花。她的下巴被他凉薄的手指给捏住,有些生疼:“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嗯?”
嗓音染上了浮冰碎雪一般的凉意,幽幽却又不见底。
她仍由他的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唇角凉薄地勾起:“池慕辰,你居然派人跟踪我。”这就意味着,她和锦楠一起喝咖啡,在街角被抱住,这些细节,他都知道了。果然,他的眼底的黑浪是有迹可循的。
只不过,她觉得太可笑:“池慕辰,这并非是君子所为。更何况,你是跺跺脚就能够让坊间翻山倒的贵公子,这样的确是有些不妥?”然后她轻轻撩起了唇角,笑得有些魅惑,笑得有些迷离勾人。
如流墨般的黑瞳像是染着碎雪一般,只是凉悠悠地盯着她的眼瞳,声线微沉:“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别人给我冠以的称号,我通通不认又奈我何?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权过问。你说是不是,浅浅。”
他终于还是叫了浅浅,让她悬着的心轻轻放下来了一些。半晌后缓缓而道:“随便你,反正我也没做什么。”下巴被他捏得轻轻抬起来,秀丽的容颜正正对着他的脸,她突然轻笑:“怎么,是要吻我吗?”
“别以为这样能算了。”他的嗓音依旧凉薄如水,轻盈地流泻开来——
“他握了你的手,恩?”
“他还在大街上抱了你,恩?”
“你脸上的表情甚至是那么缱绻,恩?”
染着曼陀罗花般致命诱惑的嗓音流露出来,无限缠绵般的柔软。只是目光似一汪碧波缓缓荡漾开涟漪,入了她的眼瞳之中。他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面而下。好似心脏一寸一寸被瓦解,然后被吞噬。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缱绻了?”她有些无奈,然后端起杯子灌进温热的液体,然后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是,他握了我的手。是,他也在大街上抱了我。然后呢,你希望我说点什么?”
他突然伸出手来勾着她的腰,眼眸深沉:“我说过了,离他远一点,浅浅,别不听我的话。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会不高兴的。”说完的同时将她的身子死死带向自己,贴得密不可分一般。
她的手条件反射般抬起来抵在二人之间:“别这样。”声音虽说平静,心里面在已经卷起来了惊涛骇浪。迫人的气场散发自他周身散发出来,有种让人难以呼吸的魔力。心脏在砰砰砰的跳,神经在突突突的弹。
“见他做什么,嗯?”嗓音低沉得像那深山之中的钟鼓之声一般,回音绕梁一般在她的心头动荡。黑眸之中嵌进了璀璨的星辰,如一波银墨涓涓流淌。然后他的嗓音低沉得愈发厉害:“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去见他做什么。”
苏南浅纤细若柔柳般的腰身被他的大手拦着,她知道想要挣脱束缚那是不可能,索性幽幽望向他惑人的眼瞳:“池慕辰,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他是你小叔,又不是什么坏人,况且,我和他是……老朋友。”不知道为何,最后的话说到嘴边还是变了口。本来她想说前任啥的,不过她较高的情商不允许她这样子说。
“我看你是又说错话了。”他眯起狭长的眸子,轻轻笑了:“第一,他虽然是我小叔,也是别的男人。所以,我不喜欢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来往,况且还是一个我讨厌之人。第二,你和他以前是情侣关系,我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我是不是该感叹,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你念旧,嗯?”
话音落下之时她觉得腰间的一只大手缓缓收紧,恨不得要捏碎她的腰骨一般。她有些愤怒,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染上了凉薄的寒气:“池慕辰,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说。”她的声音凉凉的,好似下一秒就能够冻结为冰的那种凉。
他的黑眸锁住她的眼瞳,凉悠悠一笑:“是吗,那我们可以不用说话的方式。”
然后他的吻,夹杂着暴风烈雨——
他没有吻她的唇,而是落在她的颈间,湿漉漉地便开始游走。她浑身都开始战栗,凉薄一片,很快,脖颈处尽是凉薄。她忍住,咬住唇,没有吭声。
鼻端被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给缠绕,他的手开始在她的后背摸索。像是惩罚,像是安抚,他坚硬的齿一寸寸咬着她脖颈处细腻的肌肤,留下或红或紫的吻痕。
她开始有些发抖,他温热的气息从脖颈处直直窜到了胸前,然后透过肌肤渗入到了血液,然后那血液便开始沸腾。
“可以停下了吗?”她咬住唇,声线有些发抖,说话的语气甚至都有些变。她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臂,阻止他在她的后背上游走。
“浅浅,答应我,不要再和他有联系。”他抬起脸来,眸光涌动,那是被沾染了情愫的颜色。嗓音由于片刻的缠绵而变得有些喑哑,他对上她的眸:“我知道姑娘都是喜欢念旧的生物,别人可以,你不行。”他无法容忍,也绝对不会容忍。
“不可能。”她冷冷回绝,眼神之中啐上的全然是冰,直直迎上了他银墨昭昭的瞳眸:“不管怎么说,锦楠也是我的朋友,你非得这样是吗?那好啊,我要你和白微儿当陌生人,你愿意吗?”她的心头轻轻一跳,不安的感觉开始四处窜开。
他突然沉默。
就在他沉默的这一瞬,她死死推开他,后退两步。眉眼生寒地望着他:“做不到是吗,做不到你凭什么来要求我,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