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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VIP病房,几乎是在转瞬的时间,便听见有匆匆的脚步声。哐当一声,几个身穿粉丝护士服以及带着端正三角形帽子。其中一个殷切开口:“池公子,请问……”
小护士的话却被哽在了喉头,她看见眼前的一幕时已经惊呆了。所以说,完全没有说出剩下的话。飞溅的鲜血,以及英俊如神祈的男人那还在冒血的手背,以及满脸扼住的安城第一名媛。
那护士急急冲上去:“来,我们止血,为什么针管会掉啊…”
“走开,现在别碰我。”
池慕辰的眉眼星星点点地暗沉下去,凉薄的唇死死抿起来:“把她的手腕给我包好,立刻,马上。”
护士面面相觑一眼,又团团转了个方向,将她给彻底包围住。
“不用,只是一道血痕而已。”她扫着他的眉眼,淡淡说道。视线却最终落在他满是鲜血的右手上:“你们还是顾全一下他为好。”
护士们又无可奈何地盯着池慕辰,岂料他却一个凌厉的眼神淡淡扫过来:“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
“浅浅。不要任性。”他淡淡扫了一眼她黑白分明的眸,然后收回视线,他垂着手没有动,只是那顺着指尖滴落的鲜血滚在洁白的床单上。以及沾染在他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他突然很讨厌血。
她抿唇盯着他的眉眼,护士已经小题大做地替她包扎,其实真的只是一条血痕,她有分寸。她更不会就那样割下去。可笑。
终于,将她的手腕包成了一个面包。一层又一层。
她静静凝立在原地,淡淡垂着眉眼,看着护士们七手八脚提着一颗心给他止血,然后包扎。一切完了之后一个护士小心翼翼开口:“池公子…那现在需要给你换一只手输液,右手已经肿了不能够再输了。” 男人如似山水画卷般美好的容颜轻轻划过了阴冷,星星点点的寒:“我不用输液了,都出去。”
“可是…”那护士小心翼翼扫着男人的星目眉眼,道:“今天的还有两组液体没有输完,莫教授交代过的……”
“出去。”
男人的黑瞳滚滚缠绕上了凉意,只是淡淡掀起了薄唇。视线却锁定在白色床单上殷红的鲜血上,不曾偏移半分。
苏南浅的唇张了张,本想问为什么不输液,可是那几个护士已经被吓得面色涨红,匆匆端着银色的托盘出去了。
端着盘子越过她的时候,她看见银色盘子中带血的棉球,好似要融入她的眼中一般,她感觉自己要瞎掉了。池慕辰,你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一室的寂静与窒息。她凝立在原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视线落在指尖上,指尖上是刺目的鲜血,他的。
苏南浅走到柜子前,抽出一张纸,狠狠搓着眼角,一分一分,开始用力。搓着搓着,越来越用力,她不知道眼角的鲜血擦干净没有,其实,早就已经擦干净了。
她放下手的时候,眼角发红,很红,就像是哭过一样。但是她没有。
而池慕辰,坐在病床上,静静看着她,眸光涌动之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看不懂,不,他自己都看不懂。
“浅浅,你这是在和谁赌气。”他以一种不咸不淡但又是一种意味不明的口气问出来,眸光落在她的眉眼间,意味深长。
她侧了侧身子,将将好可以正对着他。青烟绝伦的容颜上凉薄泛滥,她轻轻笑:“赌气?我为什么要赌气?”
“你的眼角全被你搓红了,这不是赌气是什么?”他的眸中山水流转,只是愈发意味不明。
“不关你的事。”
有人在这个时候敲门,叩叩叩,不多不少,是标准的三下。
池慕辰青山绿水般的容颜上拉扯过一丝阴暗,旋即面色如常地开口:“进来。”
直到那开门进来的人站定在苏南浅的旁边,她才看见那是朱琳。朱琳是一如既往的职业装,永远的一丝不苟,就连头发也干练无比在脑后拢成一个简单的髻。
“总裁,我来汇报一下昨晚的情况。”朱琳的声音也很有力,澄澈干脆。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扫向苏南浅。
“无妨,你直接说。”
池慕辰淡淡开口,也不看谁,睫毛垂下,像是安静的小孩。
“好的,总裁。”朱琳也不犹豫含糊,听见吩咐之后利落开口:“昨晚总共有27辆车子连续追尾,好在没有人员死亡,有轻微受伤者我们已经妥善处理。”
苏南浅的心咯噔一下,然后近乎吃力般开始愚钝地跳动起来。她没有想到会有27辆车这么多,她很吃惊。当时一声又一声的巨响,那种碰撞声,她犹记在耳。
池慕辰,真的,你怎么会这么不计后果。堂堂国际总裁,却行事如此莽撞。幸好没出人命,不然你也会有麻烦。
朱琳视线落在白色的ipad上,继续开口:“置于警局那边,已经让元智过去处理了,没有问题。”
“汇报完毕,总裁。”
朱琳的办事能力让一旁的她轻轻挑起眉,连一个汇报都这么完美。
“公司呢。”男人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瞳仁中淬着冰:“股票跌了没有。”
“回总裁,有点起伏,但是未曾跌。因为已经下令封锁住所有消息了,请总裁放心。”
“是吗。”男人凉薄的唇侧轻轻撩起了笑意,眼底有些浮冰碎雪:“办的妥当就好,不要让我听到明天股票动荡的消息。”
“好的,总裁,请总裁放心。”
不得不说,朱琳能够稳坐第一秘书的位置是有原因的。能干得过分。苏南浅这么想,可是却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这一段时间因为本家衰败,母亲病危,公司破产这一系列等等的原因而被人们当做笑谈。可是很多事情,大家好像都不知道。
比如说,她在医院门口和越心争执,是他从大雨之中而来,将她带走。当时有很多人照相,她是知道的。可是,第二天并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
还有,他为了她砸了顾一哲的订婚宴,他为了护她用身子挡下了电梯的震动。他为了她制造了这起27辆车的重大追尾事故。
所有的这些,消息都是被他封住。也是啊,他是有这个能耐的,毕竟安城的媒体命脉都是握在了他的手中。
但是,他为什么要封住这些消息呢。是为了保护她是吗,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左思右想,只有这种可能。
*
“朱琳,做的不错。”
池慕辰轻轻一句话,却让朱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了雀跃的光芒。天知道,得到总裁的一句夸奖是有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即使心里面已经十分紧张和激动,朱琳还是维持着应该有的表情,淡定道:“谢谢总裁夸奖,朱琳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漫不经心地轻轻应了一声,眸光漫越开来,道:“朱琳,去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好的,总裁。”作为一个秘书,上司的命令就是圣旨。即使她也想要关心一下总裁的身体,可是,她必须做好总裁吩咐给她的事情。
“等等。”
苏南浅似水的声音唤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朱琳,然后转眸望向男人温凉的眉眼之间:“莫医生说了,你要静养一个月,必须在住院。你哪里也不能去。”
池慕辰如盛世皇图般夺人心魄的容颜轻轻描绘出笑容,他笑:“你这是在关心我。我以后你不会在乎我。”
不知道哪里话刺激到了神经,苏南浅眸光瞬然一凛,她冲上去推了一下他坚实的肩膀:“你凭什么这么说啊,池慕辰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在我面前一口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
她一下接着一下推着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一脸惨白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以为你要死掉了啊!在救护车里面,你身上越来越凉,我真的以为你要死掉了啊!”
朱琳显然被这个安城第一名媛给吓住了,对总裁这么无礼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她很想说,苏小姐你能不能轻一点,总裁现在是个病人。然后,她能做的,只有吃惊地看着。
身着蓝白相间条纹病号服的男人容颜情绝到了极致,他被推搡着,一下又一下,他不说话,只是唇侧笑意渐深。
“浅浅,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吻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漏掉一拍,然后疯狂悸动。
朱琳的身子僵住,这可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真是尴尬至极,就算是盘桓在总裁身边的白薇儿,也没能见总裁做出此等亲昵的举动。她真的很尴尬。
苏南浅猛地抽回手,手背上火辣辣的,她凉悠悠开口:“既然知道,那你最好不要给我出院。懂了么,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男人的眸光清浅如溪水长流,他静默半晌,然后扫向门口的朱琳:“你先回公司吧,回去告诉他们,我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好的,总裁。”朱琳也终于像是如获大赦般打开门出去,她终于可以不处在一种电灯泡的状态了。
莫名地,静养二字硬是被他咬出了意味深长的味道。他的眉眼之间尽是温和:“我静养可以,但是浅浅,你得一直陪着我。”
“我拒绝。”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开口,她站在他面前,望进他的眉眼:“华南医院的高级陪护不错,你若是需要,可以找一个不错的。你也不会担心费用的问题。”
男人的眉眼莫名阴暗下来,精致的容颜上有些凉意:“浅浅,你还在生气。还在生我没有及时去找你的气,是不是。”
池慕辰自然是聪明无比的人,她有些笑,既然是知道了,既然是心里面那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这难道不是自讨没趣吗。
阳光以恰到好处的角度扫在他的睫毛上,澄盈一片,惑人无比。她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不会原谅你。或许,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因为你不在乎。”
他的心脏好似被人撒上了一把荆棘的种子,而现在,那些荆棘在疯狂地生长。长出了那些锐利的刺,然后,将他的心脏扎得面目全非,扎得鲜血淋漓,扎得他投降。
“浅浅,你在说什么。”他原本温凉的嗓音像是堕入冰窖一般,三分寒意三分凉:“我惹出了27辆车连续追尾的事故,你却说我不在乎你。那你告诉我,我是为了什么。”
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堵住她的嘴,让她完全没有回击的余力。因为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并且,她的胸腔之中的那颗心脏,以一种积极的跳动状态配合着,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是的,他惹出了27亮车连续追尾的重大交通事故,只是因为她上了池锦楠的车,并且,准备和池锦楠回家。这让他恼了。
“为什么呢。你喜欢我吗。”她直截了当地问出口,没有一点含糊,她不想像猫捉老鼠那样言辞闪烁不定。即使问出口的时候声音很轻,眸光却格外澄澈的落进了他的眼中。
“喜欢。”
他抿抿薄唇,轻轻吐了这么两个字来,有着好似要摧毁众生一般的魔力。银河昭昭的一双瞳之中流淌着淙淙星河,他唇角的笑意此刻也变得凛冽:“浅浅,我喜欢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来。
苏南浅没有想到,池慕辰会说喜欢她,置于是真是假,谁又能考证。只是,从他嘴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她便觉得,心脏之中的某一处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生长。然后越来越猛烈地生长,最后可以变得参天大树的那种。
“你说过了,喜欢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她如蝶翼一般的长长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夹杂些凉意:“这是你自己说的话。所以说,即使你是安城商界传奇的第一贵公子,你的喜欢,同样廉价。”
廉价的喜欢,我觉得不需要。
“是,就当我的喜欢很廉价好了,这没问题。”他的黑瞳灼灼如火一般,语气之中全是傲兀的笃定:“可是,我这份廉价的喜欢好像只给了你,那你,是要还是不要。”
他问得那么认真。
“慕辰。”
咔地一声门被推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原本已经轻轻张开的菱唇也重心抿起来,望向走进来的莫归年。
池慕辰清浅的目光未曾挪动半分,依旧落在她的脸上。是的,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他表示很遗憾。不对,更加准确的说,是觉得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