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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馥在看到葡萄架的时候,就听到刚刚落下黑子的宁立武说了这么一席话。
“……这就相当于什么?这就相当于日久不一定生情,但必定见人心,随着时日过去,你早晚会知道谁是人谁是鬼,可是你回过头来才知道这一切,就只有两个字——晚了。”
宁馥听到这话,心下一动,就不够脚下慢了两步,这院子虽然不小,却是人少,一点点动静都会听得格外清楚,脚下一错踢到一颗小石子,葡萄架下的两人就向这边望了过来。
宁馥瞬间就面色如常,仿若并未听到一般向前笑着走去——事实上这么远的距离,也只因她耳聪目明超于常人,才听得格外清晰。
“馥丫头怎么想到要来五叔这里了?”宁立武让人去备椅奉茶,很是和蔼地微笑道。
宁馥这具身体的本尊对这位五叔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深刻回忆可供参详,但是眼前这一次真正的会面,让她觉得虽然宁立武这个笑容亲切中透着浓重的疏离,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家中,竟是只有这位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亲近的五老爷,从来不曾对谁下过黑手。
如此不争不抢几乎不在乎的性子,竟是有种寥落的潇洒气质。
他不仅是不争不抢,他还不管不顾,不去害谁,却也绝对不会出手帮谁。
迎着他那面含微笑却有种洞悉一切的眼神,宁馥将带来的物件一股脑儿的都放到了棋盘旁边。
宁立武并没去看,就笑道:“知道你开了个绣活铺子,可我又不需要这些,你还不如让周睿多带些酒来陪我下下棋。”
周睿立即笑言:“五老爷这话说的,岂不是让三姑娘以为我每次过来都是要噌您的酒喝?我可从来不曾空着手来过!”
几人笑了一场,宁馥就让宁立武看看再说:“就算五叔不需要,可我现在小有成绩就想在五叔面前显摆显摆,总不好我去拿素缨楼的胭脂水粉来给您吧?这些绣品都是我亲自挑的,全是适合男子所用之物,五叔收下又有何妨?”
宁立武这才无奈的笑了两句,然后目光就移到这些绣品上。
目光原本平平,却是下一眼,笑容就有些僵在了脸上。
宁馥没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这些扇子坠、香囊、荷包还有汗巾,全部出自林琼玉之手。
宁立武本来就不可能忘记,此时见他这副复杂的神色,就更让宁馥心中有数了。
宁立武半晌未言,也没伸手,宁馥将茶盏放下,便随意的问道:“可还能入了五叔的眼?”
宁立武神色复杂难辩,就在所有人屏着呼吸准备好宁立武生气走人或者装作不识之时,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宁立武的嘴边扯起温和的一笑来。
“很好。”
探过宁立武的虚实,锦嬷嬷几人顿时便觉得往前迈了一大步。
“只要五老爷这边没有抵触,这件事过不了多久应当就可以当面向他提起了,届时玉娘那边,相信她只要一见到五老爷本人,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锦嬷嬷如此道。
宁馥却没说话。
她脑海里却只是回荡着宁立武当时那个温和的表情。
无论在哪个时代,她都不大相信一个男人会隔了那么多年仍旧对前任这般念念不忘,就算会是如此,但是大多也都是被前任所甩不甘心不曾得到而使然,当年可是宁立武不要林琼玉,求而不得的人应当是林琼玉而并不是他,若说宁立武有些波动,也应当是出于一种遗憾的心里,保不准看到那些绣品,想的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保险起见,李大那边还是不能中止。”
末了,宁馥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