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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上完厕所往回走,一个没留神,就踩在了香蕉皮上……
顾云初在家穿着软底拖鞋,没有堤防脚下,在踩上香蕉皮的那一刹那,她脚下一滑,身体习惯性的往后倒去。
身体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顾云初下意识抱住肚子。
后脑和背部先着地,疼的却是肚子,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淌出来。
“我的孩子。”这是她在晕倒之前的唯一念头。
家里还有佣人,是前几天景薄晏从老宅那边找过来的吴嫂,她听到声音忙过来看,吓得叫起来。
整个过程,菲儿瞪着一双猫眼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脸上的表情怪异。
医院里。
顾云初没过多久就醒来了,不过她没睁眼,脑子里慢慢的把事情回了一遍。
香蕉一直放在桌子上,她看到菲儿吃了一个,也看到她随手把香蕉皮扔在垃圾桶里,可怎么又跑到地上还是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呢。
手慢慢的动了一下,她放在小腹那里,身下依旧是潮湿的黏腻感,她知道,那个没成型的小生命没有了。
睫毛扑朔了几下,咸涩的泪珠滑到白希的面颊上。
粗糙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景薄晏在她耳边轻声说:“云初,别哭了,菲儿她承认是她乱扔的香蕉皮,她知道错了。”
果然,就是这个小魔女,她连承认的胆子都有,真是觉得景薄晏已经把她宠的无法无天,没人敢动她吗?
晦涩的理解着景薄晏的话,难道失去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他都无动于衷吗?
心越来越冷,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然后闭紧了眼睛。
景薄晏有些尴尬,“刚才医生已经给你做过全面的检查了,没什么问题,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顾云初艰涩的开口:“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云初……”
“出去。”她的嘴角在抽动,虽然声音低弱的像刚出生的小猫叫,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景薄晏怕她动气,只好站起来,“好好,我出去,你别激动。”
不放心的看了几眼,他轻轻的退出去。
辛甘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左然郴在一起,俩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顾云初正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一个陪护的人都没有。
顾云初的脸白的像石膏像,双手冰冷,闭着眼睛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淌,辛甘都快吓死了,她握着她的手紧张的问:“这是怎么了?”
慢慢打开眼睛,顾云初看到了左然郴,她低低弱弱的对辛甘说:“辛甘,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左然郴对辛甘点点头:“我先出去。”
等左然郴出去后,顾云初拉紧了辛甘的手,嘴唇颤抖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甘给她抹去眼泪,“别哭了,有话慢慢说,再哭会伤眼睛的。”
“辛甘”顾云初用力掐着辛甘的手,掐出深深的指痕,“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你说什么?”辛甘的眸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刚来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云初你别激动,孩子怎么会没了,你确定吗?”
顾云初掀开被子,稍稍动了动身体,染血的床单就出现在辛甘面前。
不单是床单,她的裤子上也有。
辛甘捂住嘴巴,“这,这,这……”
一连说了三个这,辛甘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纤细的手指落在小腹上,揪住衣服的手指泛着青白色,“就是几个小时前我还在纠结这个孩子该不该要,现在却这么没了,都是我的错。”
辛甘抓住她的手怕她伤害到自己,“云初,别这样,你有什么错?景薄晏他知道吗?”
不提景薄晏还好,一提到他顾云初才算真的崩溃了,“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心袒护他的女儿,还说我没什么问题。”
“他女儿?那个小魔女?你流产是她害的?”
顾云初点点头,哽咽道:“她把香蕉皮故意放在我经过的路上。”
辛甘那火药脾气,立刻就炸了。
“造她亲妈的混蛋玩意儿,还是人吗?景薄晏那渣呢,老娘去劈了他。”
“辛甘。”顾云初喊不住她。
刚才,景薄晏是找地儿抽烟去了,左然郴刚出去他就回来了,俩个人站在门口低声说话。
辛甘跟疯了一样冲出来,见到景薄晏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掴的响亮,走廊里经过的护士和病人都齐齐看过来。
景薄晏立刻脸就黑了!
活了三十多年除了被顾云初打,还没被其他人打过。
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大手钳住了辛甘细瘦的手臂。
左然郴挡住了他的手,“二哥,别冲动。”
景薄晏目光狠戾,大手几乎要把辛甘的小胳膊捏碎了。
辛甘却毫不畏惧,秀丽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景薄晏,我以为你和简家的人不一样,可谁知道你比简慕白还渣,人渣,垃圾。”
“辛甘,你少说句。”左然郴低声制止她,怕她吃亏。
辛甘一点都不领他的情,连他一块诛连,“不用你管,你们都蛇鼠一窝,不是什么好人。”
左然郴都快给她气死了,拉着她要把她拉走。
景薄晏低吼:“左儿,让她把话说明白,我怎么渣了?”
“你不渣,不渣你弄出个私生女还纵容她把云初害的这么惨!”
“你别小题大做了,辛甘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菲儿才四岁,就算她有意害云初摔倒,我打她骂她一顿,难道还能把她送到牢狱里?再说了云初也没什么事。”
辛甘怒极反笑,“景薄晏,我呸!你家流产叫没事,云初就该立马和你离婚。”
“流产?”景薄晏皱起浓眉,似乎消化不了她话的意思。
“别说你不懂流产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快活时候弄出的种子在云初肚子里长成了小宝宝,现在给你那个大宝宝给弄没了,懂了吗?”
“辛甘,住口。”左然郴看到景薄晏眼底凛冽的寒光,立即制止辛甘说下去。
可是已经晚了,他把她往墙上一推,几乎要把她的小身板摔碎。
抓住一个护士,他红着眼睛喊:“医生,给我找医生。”
这样的景薄晏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逮谁咬谁。
左然郴把辛甘抱在怀里,低声问:“伤到没有?”
辛甘抱着摔疼的胳膊,摇摇头,然后又问左然郴,“他不知道云初流产?”
“应该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一堆医生被他拎到病房里,顾云初打开疲惫的眼睛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掀开顾云初的被子,洁白床单上的鲜血十分刺目,把他的眼睛染红,“云初,你为什么不说?”
顾云初抿紧苍白的嘴唇,“说什么,没事请出去,我好累。”
“医生,妇产科医生呢?”景薄晏咆哮,还说全身都检查过了,她下身流血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在场的没一个妇产科医生,护士连忙去找,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医生来了,别的医生出去,顺带把景薄晏也赶了出去。
看到顾云初下身的血她自然不能小觑,立即让人安排她去照b超,折腾了好一会儿,顾云初给换了干净的衣服送回了病房,景薄晏迈着沉重的步子从流产手术室那边出来。
“怎么样?”辛甘迎上去。
景薄晏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来。”
辛甘刚要说话,左然郴制止了她,示意她跟着景薄晏。
景薄晏带着他们俩去了刚才那位医生的办公室。
那位医生看了景薄晏一眼,是那种同情的眸光,“病人家属你别难过,病会治好的。”
景薄晏点点头,声音嘶哑,“医生,你把情形再说一遍吧。”
医生举起b超图片给他们看,“病人子宫里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就算是流掉胚胎,不可能掉的那么干净,羊腔膜可能还有,但是病人什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没怀孕?怎么可能?她身下全是血。”
那医生指了指图片的一部分黑色区域,“你说的是这里,子宫内膜脱落,你是女人,知道那是什么吧,一月一次的月经。”
辛甘都糊涂了,她半身趴在桌子上努力解释,“她,她前几天刚用验孕棒试了,俩道杠,不过有一条颜色很浅淡。还有,前几天她去市立医院检查过,一个男专家门诊的,也说她怀孕了。”
“有孕诊卡吗?有b超图片吗?”
“辛甘摇摇头,“当时那位医生说太早做b超对孩子不好,让8个周的时候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