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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一干皆聚此处。
“却不知城主可是当真信那小妖。”青丘抚尾,思及刚才,又气又乐。
“金乌丹事关重大,城主怎会轻信了她去?”女桑接道。
卸甲沉声,缓道:“信与不信,并无相干。”
“何意?”
“城主见她,不过亲试妖力。她若不知金乌丹之事,现在知晓,只会跟弄无悯生了嫌隙;她若有所隐瞒,现得知我愚城也在力求金乌丹下落,急则乱法,城主不攻,其亦自露。”卸甲缓缓道来,却是解了两人疑惑,“不论早晚,想来我愚城当同弄无悯刀戈相向。城主此举,倒为那时埋伏也未可知。”言罢,卸甲闪身,缓游出堂中。
“此事倒是卸甲占了首功。”青丘瞥一眼女桑,笑道:“想来待尔是回城,亦会得城主褒奖。”
“对付苍文,何须费力?”女桑不屑。
“吾不苟同。若论柔情功夫,尔是跟那有尾皆胜你一筹。”不待女桑反唇,青丘盈盈,掩口而去。
此时,苍文已在藻圭王府耽搁数日,皆为照料步飞伤势。虽伤情见好,然步飞孱弱,起居仍是不便。藻圭王爷跟步飞皆劝苍文早些返归,然苍文心下难安,定要见步飞无恙,方肯离去。
论及照料,苍文不可谓粗陋:三餐喂食、沐浴擦身、聊天陪伴,无不细致;反惹得步飞窘迫不已。
这日,二人正于屋内闲谈。
“苍文兄,日日饭来张口,太过清闲。我身体已愈,你无需挂碍。”
苍文闻言,轻道:“那日舍身,当是搏命。感你恩德,现下所为,尚不足言报偿,皆为本分。”稍顿,接道:“却不知步兄当时为何?”
“步飞无能,贫贱辱志。然不欲老而虚生,更不愿死而无补。舍己保尔,命有所值,死得其所。”言罢,步飞面上黯然,默默半晌。
“何以这般自轻。”苍文正色,朗声道:“若非你机敏,怎解两妖之谜?吾又怎可逃出生天?”
苍文稍顿,话头一转:“却不知,步兄如何看破镜妖把戏?”
“实是惭愧。皆因有人密告。吾本楼外观战,见你愈战愈勇,心下大快。陡感后颈钝痛,回身见一纸球,展开细观,见书‘楼垮人亡’。吾心惊怖,正见尔欲发力,唯有大喝示警。然见掌力已催,只得亡羊补牢,借麻绳救苍文兄脱困。”
“原来如此。”苍文心道:“想来,那纸球当是之前点拨之人所发。”转念细思,心下仍是不定,这便安顿步飞,再拜藻圭王爷。
见面稍待,苍文急询:“老伯曾言,斗法当日步飞立于身侧,可记得有何异状?”
如此一问,藻圭王爷一怔,半晌方道:“贤侄同镜妖近身缠斗,老朽实在无心它顾。思及当时,连吾自身所言所行皆记不真切,遑论步飞。”
苍文自知,多言无益,只得轻道:“小侄随口一问,老伯切勿介怀。现事毕,想来三五日步飞便可行动自如,到时小侄即需回宫复命。”苍文一语未尽,蹙眉不语。
“贤侄有话,直言便可。”
“此次镜妖虽逝,然此祸因由,却未得知;小侄恐离去后府上或有他事,到时不及帮手。”
藻圭王爷年长岁高,闻听此言,已是明了,朗声笑道:“贤侄,毋须心忧。步飞一介文人,弱不禁风,我府上门客也非独其一位。小老儿行端影正,不惧天道;若为财帛,形骸非亲,况身外长物?”
苍文闻言,心下感佩,深施一揖,缓道:“老伯心眼通透,小侄拜服。”
言罢,二人皆感心上重担已销,这方海阔天空,茶盏往来。
“不知老伯可否将相助师父共退朽妖前后,详述一二?”苍文笑道。
藻圭王爷朗声一应:“若不嫌吾言辞无趣,便细道来。”
一老一少,言及弄无悯,一发难收。
辰光不歇,两人酣聊,竟不查天光昏暗,隙驹流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