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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冲着小书童喊道:“鹤轩!”
小书童闻声看过来,激动得不能自已:“主子!!”
官兵头子一拍大腿:“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说!是不是商量好的!你在这里乱写乱画吸引百姓的注意力,这小子趁机偷东西!”
叶君歌懒得搭理他。
小书童却吞不下这口气,大声反驳道:“瞎说!你血口喷人!我主子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你...你...”
“鹤轩。”叶君歌出声制止他,“不要跟脑子不好使的人吵架。”
...脑子不好使是什么意思?
004:...君君,古人以为人是用心脏思考的,不是脑子。
不管。
最后叶君歌和小书童被带去衙门的大牢里关着,等候发落。
“主子...”岑鹤轩扒在牢门上看了半天,又转过头去看安然坐在干草堆上的叶君歌,神色担忧,“主子你还好吧?”
叶君歌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事。”
岑鹤轩有些看不懂他了,明明是在牢房中,但是他的表情太过闲适,一派自然的样子,似乎是端坐在蒲团上修炼的仙人,从来没发现,主子居然生得如此...美,对就是美,除了美,不能有其他的字来形容他。美的不似凡人。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放我们出去的。”叶君歌闭上眼养神,他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消化一下之前的猜测。
刚刚疯狂地发泄之后,现在他已经平静很多了,只是脑子里乱乱的。
叶君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的爱人,面对一场欺骗而来的或者说安排好的爱情。
他愿意相信爱人是真心爱自己的,而不是拿他消遣。
如果是以前的叶仙君,根本不必纠结,直接将对方弄死就好了,可是不是,他现在是叶君歌,一个开始变得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无心无情的仙魔。
其实从上上个世界,他看见了爱人的魂魄之后,叶君歌就已经不淡定了。他想过爱人是任何人,唯独没想到是他,怪不得,怪不得当年的卜卦上说,那个人是他的一线生机。
叶君歌冷静了一整晚,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狱卒来送饭了。
叶君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放着的残羹冷炙,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他已经饿得快要胃痉挛了。
他男人怎么还不来找他?叶君歌不爽了。
偏偏004还看不懂脸色地大声嚷嚷:【君君!你家攻呢?怎么还不来接你啊?】叶君歌看了它一眼,没说话。
004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他现在是皇帝嘛!肯定很忙!】
叶君歌轻笑:‘是啊,皇帝嘛,后宫佳丽三千人。’
004吓得一哆嗦,麻蛋,自己真是嘴贱qwq
同一时间,在皇宫里的某人也打了个哆嗦,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主子,你好歹吃一点。”岑鹤轩苦口婆心地劝他,“我知道您生病了胃口不好,可是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其实在他看来这些饭菜还算好的,之前他们连吃的都很少,更别要求吃食的质量了。
叶君歌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吃这种东西的,而且谁知道这饭菜是从哪里抠出来的,想到某些可能他就觉得反胃。
胃疼的要死,叶君歌闭紧眼睛,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肯妥协,原本放在膝上的双手抵着胃,死死地按压着,希望借此缓解疼痛。
岑鹤轩急得团团转,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叶君歌听到一声肚子叫,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少见的好心地出声道:“你饿了就吃吧。”
岑鹤轩微囧,固执地摇头:“不要,主子你先吃。”
叶君歌隐晦地用嫌弃地目光看了饭菜一眼:“我不吃,你吃吧,你要是不吃,我就生气了。”叶君歌声音淡淡的,但是威胁的意味非常浓。
岑鹤轩条件反射地拿起碗开始扒饭,心里很感动。
叶君歌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胃像绞起来了一样,疼得他脸都白了。
另一头,主角受江文和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的琴,耳尖地听到了同僚谈论的话题。
“听说那个疯画师其实是有真本事的。”
“嘁,真本事?乱涂乱画我也会。”
“不是的...我听说,当时有位书法十分了得的人也在场,他说他被那个疯画师的一手狂草惊为天人,当场就迷住了,只光顾着研究他的字,要不然早就把人请回府上去了,哪里还等着官兵去把人抓走?”
“咦?真的?那这么说那个疯子还真是有点本事?不过是哪位书法大家在场?”
“就是作了《上穹赋》的那位...”
“哦哦,竟是那位!”
“你们在聊什么?”江文和轻轻放下布巾,微笑着问道。
“诶,文和,你不知道?”同僚笑道,“昨儿西市有位画师在墙壁上作画书字,不过画作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那首狂草居说很是厉害,以前倒是没听过有这么位人物。”
“他被官兵抓起来了?”江文和更关心这个,他皱了皱眉。
“是啊是啊,官兵说他惊扰了百姓,可不就给抓起来了。”
“要我说那位就是故意要引起达官显贵的注意才这么干的,要不谁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另一位同僚对此嗤之以鼻。
江文和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嫉妒对方的才华,但是他没有开口指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只是他天生烂好心,总是忍不住为这位同僚担心一下。嫉贤妒才之人是走不远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劝了对方不会听。诶,真是难办。
罢了罢了,先帮帮那位画师才是。
江文和去向上峰请了假,抱着琴匆匆去了太和殿求见允帝。
允帝在殿内作画,刚刚下了早朝,他一时兴起着人备了笔墨,准备画一幅画。
笔锋行云流水,画上的人服饰不算很精致,却仙气缭缭,允帝不知对方是谁,但是心中笃定他对自己非常重要,只是那张脸,有些记不清了。
允帝拿着笔犹豫地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下笔。
“陛下,江乐师求见。”总管太监罗康顺轻轻地开口道,最近这位江乐师倒是受宠的很,要不是他是个男子,后宫里头的娘娘们可就要坐不住了。
允帝顺势放下笔,有些不高兴地皱皱眉,挥手。
罗康顺见状连忙悄悄退下去了。
“江乐师,陛下招您进去。”
江文和冲罗康顺微笑:“多谢公公。”
“诶,不敢当。”罗康顺不吝给任何在允帝面前的眼的人好脸色,小心地把人请了进去。
“陛下。”江文和跪下行礼。
若是平时,允帝早就在他没有完全跪下之前去扶他起来了,但是这一回他却没有代理江文和,而是自顾自地欣赏着画作,思索着怎么把缺了的五官补上去。
良久,允帝才想起来还有个跪着,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江文和缓缓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任谁跪了这么久也不可能面色红润。他不怪允帝,帝王想做什么都是臣民不能置喙的。
“你来见朕是有何事?”
江文和缓了口气,把他听到的传闻说了一遍,然后期待地看着允帝:“陛下,如此人物困于牢狱着实可惜,您能不能给个恩典放他出来?”
允帝心中一动,心里叫嚣着要同意这个要求,脸上却不动声色。
沉默中时间缓缓流逝,允帝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让他忍不住皱眉,总觉得要尽早答应然后把人接过来才好,不然自家会后悔的。
“好。”不敢和预感作对,允帝最终点头答应,“来人,去京都府牢狱把那...位画师请出来。”不知为何,他忍不住用上了敬称。
江文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觉,等太监下去传令了之后,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来回走了两圈,实在忍不住,直接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等不下去了!
江文和与罗康顺连忙跟上,江文和跟了一段就不敢再跟着了,允帝明显是要出宫。
“陛下!陛下您不能就这样出宫啊!这这这...您还穿着龙袍呢!”罗康顺吓的连连惊叫。
允帝头也不回地低斥一声:“闭嘴。”没时间跟他说废话。
皇宫侍卫远远瞧见这边的情况,连忙跑去找侍卫队长。队长知道情况之后拍了众多侍卫在宫门口等着,护送皇帝离开皇宫。
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折腾的帝王。也是太后娘娘早早地殡天了,不然怎么会由得陛下胡闹。
允帝来到京都府,府尹陪着小心把人迎进去,允帝不耐烦地挥手:“别废话,人关在哪里?”
府尹蒙了,什么人?
师爷心思转的飞快,联想到昨日被关进来那个疯画师,立刻秒懂,对府尹打了个手势。
府尹也秒懂:“陛下这边请这边请。”
允帝懒得跟他废话:“快点带路。”
府尹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里头关着那位到底什么来头,让圣上都这么着紧他?
允帝来到牢狱里,看着里面脏乱差的环境,狠狠皱眉,这样的环境...
允帝脚步更急了,越过府尹往里走,府尹吓了一跳连忙指了方向,并且告知了是哪个牢房,心里暗道糟糕,这回要倒霉了。
叶君歌抵着胃,盘坐在干草上,已经疼的微微躬身了,连岑鹤轩都发现不对劲了。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岑鹤轩焦急地问道。
“没...事...”叶君歌摇摇头,额角冷汗慢慢往下滴。
允帝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谪仙一样的人物,脆弱地微微蜷缩在那里,顿时疼的心都颤了。
“狗奴才!还不快放人?!”允帝一脚踹在狱卒腿上。
狱卒吓傻了,连忙哆哆嗦嗦地把牢门大开。
叶君歌迟钝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只看到那个威严的身影,穿着玄色的龙袍,满是关切的眼神。
允帝三两步上前把人抱起来,岑鹤轩正想说什么,叶君歌看了他一眼,他就闭嘴了。
允帝一眼扫到警惕地看着他的岑鹤轩和不远处的残羹冷炙,气得直发抖:“你们就是给他吃这种东西?!”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宝贝儿,到底糟了多少罪?!
狱卒吓傻了,因为是他自己擅作主张把叶君歌两人的饭食换成这个的。
允帝没时间跟他们扯,冷冷地丢下一句,抬步离开:“你自己看着办吧。”话是跟府尹说的。
罗康顺见状连忙指使着一个跟来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跟上了允帝的步伐。
府尹见人走了,终于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圣上没有治他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