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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慢喃喃道:“真吓人……”说着不寒而栗地握紧小荷包。
任仲平鄙夷看了她一眼,继续语气平淡道:“这种死法体面又残忍,关键是无药可解,诡谲异常。所以那时候大燕的皇帝下令民间没有官文,不得与巫国通商,就是担心此物流入中原,害我燕国人。但黑市走商嘛你也懂,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但很快为那时候的朝廷发现,从而只是短暂出现后就再没见过。没想到,今时今日我能亲眼见到中此毒的尸体,实在是生平之幸啊,生平之幸!”
“你就断定是十八镜,不是其他毒物?”
“你又在质疑我?”任仲平阴森森问道。
秦慢点到为止,唔了声后道:“那这十八镜,现在何处还可能存有?你这没有?”
他还真没有……
这对于一个以收集药草为生平癖好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沉重打击。任仲平沉默半晌,道:“那时候禁的是民间,但皇室内就不好说了……”
“原来如此……”秦慢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一件事来,“哦,这次我来还有件事求你……”
……
刺鼻的药水从秦慢发梢,下颚落下,她垂着头认真地用布巾一寸寸擦干头发。任仲平一脸不忍直视地表情站在一旁,实在忍不住道:“你这是易容?你简直在侮辱易容!”
秦慢啊了声,看看镜中的自己,有点委屈:“明明变了好多呀。”
不甚清晰的铜镜之中映出的少女依旧是十五六岁的稚嫩模样,只是原先风尘满面的脸蛋被水滤过,露出的五官也仍是既不打眼也不算丑,顶多算得上清秀,只是肤色极白,宛如皑皑新雪,苍白得病态,与她肤色一样的还有发色。被秦慢梳起的长发,比普通人的黑发浅淡上许多,有点像大燕西边娑罗国人的浅棕色,阳光一照甚至隐隐折射出一缕淡金。
乍一看,与原先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截然不同的一个人,但秦慢也知道……经不起细看。
反正她走走停停,不在一处停留太久,也不会有人注意,主要还是,她鼓起腮烦恼道:“之前我见过了华盟主,怕招惹麻烦还是换回原来的样子比较好。”
任仲平阴沉沉地看她:“你这样,确定不会更招人注意吗?”
“好一点吧!”秦慢眨巴眨巴眼。
任仲平冷笑,不留情面地当即赶人:“走走走!你这妖怪快走!华肃青你也敢去惹,快给老子走!”
“哦……”秦慢慢吞吞地将头发扎好,背起包裹,“那下次我再来看你啦!”
“别别别!你一走老子也赶紧走!”
“真是薄情啊……”秦慢就这么薄情地被任仲平赶了出去。
他将门合上背着手左看看自己的花圃,右看看自己的草丛,心里总觉得不太平,要不还是出去避一避。他烦恼啊,每每一旦和秦慢这个人扯上关系,往往意味着天大的麻烦就要从天而降了。
烦恼了没一刻钟,门又被敲响,任仲平恶狠狠地大步走去,将门一拉粗声粗气道:“妖怪!不是告诉你别……”
门外人一笑:“你就是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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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任仲平那里去后,秦慢暂时没想好下一步去往何处,她顺着车来人往的官道走了半天,到了处有座短途驿站的岔路口,路分两边,一边往燕京而去,一边直下南方。
她踯躅不定,恰好肚子又饿了,顺利成章地她坐进了驿站旁的露天面摊子里。
进去之前,她特意打量好了,嗯,没有奇怪的人或者尸体。
她点了一碗阳春面,细白的软面,浇上高汤,烫一把小白菜洒在上面,清脆爽口。
食指大动的她吃得满生香,端起碗来将汤喝尽,她打了个饱嗝,觉得人生惬意不过如此。在她打第二个饱嗝的时候,脚下大地微微震颤,紧跟着远处卷起高高的尘土,一队声势惊人的骏马雷厉风行般地从岔路口往南下的方向奔驰而去。
秦慢仅仅来得及看清马上的人身着的似乎是官服,但具体是个什么官她没认出来,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可当她准备起身付钱时,方才的那列骑队又风风火火折返回来,他们停在了驿站外。
秦慢有点呆,面铺里的所有人都有点呆,铺子老板眼尖一眼识得下马之人身上所着的飞鱼服,腿一软差点倒在锅灶上:“锦、锦衣卫?”
“哈?”秦慢下意识看过去,就见着个熟悉身影愈行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