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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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瞟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打人?”

“卧槽,林慕你他妈能啊,那会就他妈慧眼识珠了,原鹭这明珠蒙尘的时候居然还有你这么个“林卞和”护着,亏我还傻逼了这么多年见着祝茂那小子就喊人傻帽儿,我了个大x,敢情我才是傻鸟。”

林慕:“一块打球又抢不过篮板,就跟个娘们儿似的在我耳边叽叽歪歪,这种人欠收拾。”

吴津把嘴一撇,那哪叫欠收拾?都把人打得牙都没了五颗,内出血,眼睛也差点没保住,人父母在学校里闹得鸡飞狗跳,就差没在学校门口泼狗血了。

那会林慕的父亲还是镇级市的市长,刚要被升调到c城就出了林慕这种事,据吴津所知林慕被他爸拿棍子杖得都快没了半条命,后来还是他爸亲自到人家家里登门赔罪,又拿了十来万的现金和一个重点高中名额私下和解这事才算过去了。

林慕很少有动怒的时候,此生最荒唐的事大概也就是初三那一回了。

大约那会的男孩子多少都有些嘴欠,祝茂就是个嘴欠的典型例子。球技压不过林慕,边上的女生又都在旁边看着,他面子觉着有些挂不住,就在球场上私下用言语刺激林慕,说林慕喜欢原鹭这个人见人恶心的土包子,原鹭除了学习好点,性格孤僻冷硬,平时又总不搭理人装清高,别说男生敬而远之了,就连女生见了都会退避三舍。

林慕平时虽然也不太认可原鹭的性格,但至少原鹭是他的同桌,而且还是一个女生,一个男的用这么恶毒的言语侮辱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林慕在抢篮板的时候就重重地撞了下祝茂,祝茂被撞了下来膝盖擦地皮儿立即见红,瞥到林慕嘴角的一丝冷笑后就跟发了疯的牛似的找林慕拼命。

两个人在球场上疯狂扭打,边上的人上去拉架一个就挂彩一个,等到谁也不敢上去劝架了,祝茂被林慕打得也快不行了,还是边上的女生反应过来叫来老师,打了电话给救护车。

其实林慕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脑热把人打成了这样,不过这件事他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的后悔,毕竟这世界总是有这种不知死活欠收拾的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不知道,也许从没喜欢过,也许一直喜欢着。但我知道她一直在心里的某个位置。”林慕说的话他自己也困惑。

初中时的原鹭,确实不讨喜,甚至让人很难产生好感。原鹭是初二下学期转学过来的,她在乡下唯一的亲人奶奶去世了,她就被父母接到了市里一起生活,可是户口却落在了叔叔婶婶家,她叔叔婶婶家的房子属于一中的学区房,为了上好的初中,原鹭的父母求着她的叔叔婶婶把原鹭的户口挂在他们名下。

在这之前,原鹭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农村的基础教育并不怎么样,就算是在村里成绩优异的原鹭,在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里排名也是一塌糊涂。

班级里有学习互助结对子活动,原鹭被老师分到和林慕同桌,原鹭很快就发现了林慕学习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她开始背地里默默地向一个天才靠近,试着去模仿他的学习方法。但原鹭慢慢就发现这个法子行不通,天才的学习方法适用的前提是你的硬件条件也是天才的配置。

在这个过程中林慕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虽然有些嗤之以鼻,但没多久就被原鹭的执着和天分所惊讶。她虽然没再继续模仿他,却总结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学习路子,并且很快就适应了一中的学习节奏,初二下学期那年的期末考,她从倒数一路跃到年级前三十。

不知不觉,他开始在课后问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杜尚的画,尤内斯库的《秃头歌女》,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为什么会同她聊这些书本里根本没有的东西,而且他觉得只要他说,她就会懂,这种默契虽然不是天衣无缝,但至少也对得起“同桌”二字。

“原鹭其实很聪明,她一直觉得自己天赋不高,觉得自己底子薄弱,全身上下武装着一副从乡下泥土里带来的卑微,大约就是这点卑微让她一直看不透自己,等到后来她没有必要再卑微的时候,她的聪明足以让她成为众人眼里的明珠。”

“不懂你们学霸的世界。”吴津耸耸肩,吞了口烟:“你打算怎么办?”

林慕问:“什么怎么办?”

吴津被烟呛得直咳:“什……什么怎么办,你从纽约回到c城为了什么?这会儿你还问我?”

林慕笑了笑:“回来就回来了,顺其自然。”

吴津瞪眼:“你要是没瞎刚刚在楼下就该看出乔正岐不是什么省事的对手,瞧见没?一副面瘫扑克脸,那眼神却根本骗不了我,你家原鹭这是羊入虎口了。”

林慕微微眯起了眼睛,回想起刚刚在楼下远远看着乔正岐抱着原鹭在雪地里行走的场景,昏黄的路灯下,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抱着她,为了不让雪打在她的脸上一路把她的脸紧紧护在胸前。

“你担心我会输?”

“不,我对你有信心啊,但是不有句老话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咱这地理位置先天不足,这后天硬件貌似也没比人强哪里去,mit年纪不过三十的正教授,不是成精就是成仙,不论是精还是仙,都不是咱们凡人干得过的呀!”

“乔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但人毕竟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血脉哥哥。”

“你以为姓乔的那些人是吃素的?”

吴津一想似乎也对,无论是哪一个姓乔的,背后都是千重关系利害,就像他老头子一样那些东西就算有这辈子也永远拿不上台面。

吴津觉着林慕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句话几乎就等同于真理,不过转念一想林慕居然这么说,那不是这辈子非原鹭不可了?这想法真可怕,一辈子只惦记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认定的?”

“嗯?”

“装什么,问你什么时候非她不可的。”

林慕的唇角勾起一个笑:“第一个女人的时候。”

好污啊,居然是上第一个女人的时候,吴津坏笑。一个乔正岐一个林慕,一个是名义上的哥哥,一个是披着羊皮的狼。

“你们这都禽兽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