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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轩辕殊珺坐在龙椅上,手上拿着那一密奏久久的凝视着。
娟秀的小字,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跃入他的眸底。他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她写得奏折,似乎想要把她未写入密奏里的心情也一起看出来。
山鹰跪在地上,腿都麻了,悄悄的换了个姿势跪:“陛下,娘娘说了,希望陛下马上回复。”
轩辕殊珺缓缓的开了口:“传朕的话,如果她想知道这些,就亲自来,当面的问朕。”
山鹰总算从陛下的口中听到了个回复,虽然,他已经能想象到了,娘娘听到陛下这个说,八成会发飙……
“是,陛下。山鹰一定把话带到。”
楚王坐在轩辕殊珺的身侧,脸色微微的苍白着:“皇兄,慕容家的那个贵妃是怎么回事,皇兄你应该不会疏忽到能让她怀上龙嗣的地步吧?”
轩辕殊珺沉吟片刻,眉头微蹙:“朕,确实是疏忽了。朕从来没有碰过她,居然还能让她怀上孩子。”
楚王原本就有先天的心脏病,听到皇兄说了这么一说,惊讶得心脏病都要突发了:“那皇兄,慕容贵妃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兄的?你没有碰她,她怎么会有你的骨肉?”
轩辕殊珺沉默了片刻:“朕也有些疑虑,也许是她碰了朕。”
楚王彻底的呆住了:“你是说,她用了一些别的方法,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可是,这不可能啊,这个女人,并没机会待在皇兄的身边吧?”
轩辕数据摇摇头:“不,她有两次机会。”
那天,轩辕殊珺听说慕容十三怀孕,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绝对是慕容怜香为了逃避死罪而捏造的假消息。
可是,当晚,他就被慕容怜香迷晕在芷云宫里,过了一晚。
也就在那一晚,他终于知道了慕容怜香的真实身份。
轩辕楚沉静的想了下;“皇兄,既然那个女人如此了得,还善用迷/药,当时皇兄并未有自己的意识,那也不能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轩辕殊珺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她肚子里的种究竟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而且,朕也不关心它究竟是谁的种。因为它现在在慕容贵妃的肚子里,稳稳妥妥的就是皇子的身份。朕并不希望这个孩子来到世间,它会给整个国家都带来动荡不安。慕容氏现在视这个孩子为天赐的珍宝,看护得严严实实的,坚决不给朕一丝一毫下手的机会。”
轩辕楚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皇兄,您总是怕外戚干政,夺权,但是,皇兄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孩子,一心是向着皇兄的,那么外戚的力量,或许会成为皇兄的助力。”
轩辕殊珺冷笑着:“楚,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如何能办到?孩子对母亲,与生俱来的依恋。”
轩辕楚凛声道:“把孩子留下,让慕容怜香去死,然后,把孩子交给宸妃抚养。这件事情,皇兄不方便做,就由臣弟代劳。就算孩子将来知道了真相,恨的也会是我。”
轩辕殊珺沉默不语,缥缈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此刻,他的心里想的确实那个伫立在窗前的单薄纤细的身影,她还在‘看着’他吗?
这样混乱不堪的关系,强塞给她,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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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鹰把陛下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安可儿。
山鹰以为害怕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特意把陛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奏折的细节,添油加醋的重复了大概三遍以上。
“陛下手上拿着娘娘的手信,看了很久很久……我在心底默念了五百下左右,陛下还在看,然后又看了很久很久……因为我数数,数得太烦了,所以就没有继续数下去。总之,陛下的眼中只有娘娘您写的那一封密奏。陛下的眼神,很专注,很严肃,嗯还有……”
山鹰一个糙汉子,词汇缺乏,一时想不出。
小喜焦急的补充着:“柔情!陛下看着我们娘娘的眼神,可温柔了!”
山鹰干的喉咙直冒烟,抓过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对,温肉欧……”
一个糙汉子,说温柔二字,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缴了——‘柔’舌头抽筋。
就连一直闷闷不乐,都快要长成一颗忧郁的小蘑菇的安可儿,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开怀的笑意。
那倾城一笑,如春冰的消融,浅浅的却动人心魄。
山鹰蓦地瞥见那比明珠美玉还要动人的笑靥,只觉得心底像是被武林高手重重的一击击中心口!
他的心底暗叹着,曾经,青衣大哥就是被这样的笑容给迷住的吗?
安可儿轻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帮陛下说好话了。”
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意,因为他们都不会怀疑彼此的真心,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心灵没有距离,但是,灵魂却不是一个世界的。
安可儿避开了山鹰,把小喜悄悄的拉到一边去。悄声的说道:“小喜,帮我换男装,我要出趟皇宫。”
小喜失望极了:“祖宗,陛下让您去见他,您难道要违抗圣旨吗?”
安可儿挑眉,哂笑着:“禧美人……”
小喜立马就闭嘴了,乖乖的准备了御史台的官服。
“祖宗,你今打算带哪一张脸出去?我看你的心情不好,还带那张便秘脸吗?”
安可儿漫不经心的睨了她一眼,然后,神秘的一笑:“不,这回用我自己的脸。”
因为,这次,她不光是要去御史台,她还要找一个人。
安可儿用自己的脸在御史台走了一圈,于是那个下午,御史台本来人手紧张,更是造成了机构内部一半以上的人员瘫痪。
最后,她是被麻袋套头,直接带到御史台大夫的办公室。
皇甫辰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会走路的灾难。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是陛下派你来歼灭御史台的吗?”
安可儿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在带着面具做人,不想再听从别人的安排,走别人给我安排好的路。我想,做,自,己。”
皇甫辰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性,头脑冷静,遇事干练,虽然没有孩子,却把安可儿完全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你现在正处在少女的叛逆期?听说,你最近流产了,怎么,因为这个而心情郁闷?”
安可儿有些不敢接腔,在男人的眼里,流产难道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随随便便吗?
安可儿微微一哼,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你看我想流产的样子么?”
皇甫辰仔细看了一眼:“像。回去好好要身体,你和陛下都还年轻,不要自暴自弃。”
此刻,忽然砰地一声,御史台最高长官的办公室被推开了。
“东方兄!”
范进举一进来就相当的激动,看到她的脸也不觉得惊讶,还激动得一阵猛扯她的脸皮:“东方兄,我一听说有一位旷世的美人来了,我一猜就是你,自从见了你的那张人皮面具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张脸能够担当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了。咦,不过,你的这样人皮假面,怎么粘得如此的牢固?”
皇甫辰悄悄的瞥了一眼暗阁的方位,他几乎能感觉到某个男人的怨念穿透墙壁。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件暗阁,就在不久前,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尊贵非凡的男人从天而降。
皇甫辰为范进举悄悄的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范进举知道此刻房间里还有谁在的话,他就不会敢这么恣意对待他这位国色天香的同事了。
只是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悄悄的躲在暗阁里偷窥,就是不出来?
安可儿堪蹂躏,皱眉,当机立断的一个擒拿手,就赶紧利落的卸了他的一只手臂:“你猜。”
范进举痛得嗷嗷直叫,顿时变得想宝宝一样的乖。
皇甫辰默默的来了一句:“严禁殴打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