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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从他的喉结里发出来的声音,那么急促而清晰:“可儿!”
那只袖箭纤细而且速度太快,轩辕殊珺没有把握用剑将它拦截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冲过去,挡住它!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比他的心念先动了。他施展了轻功飞身向她而去,紧紧的抱住了她,把那个娇小的身体紧紧的护在了他的身下。
安可儿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眼前一片如绸缎般的黑亮的长发飘过,然后她就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柔软的小脸都被压在他光滑的胸肌上,紧紧的贴着没有一丝的空隙,她几乎都透不过来气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利器刺入肉体发出刺耳的钝声,霎时间,鲜血四溅!
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打在她雪白的脸颊上,黏腻的额血腥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轩辕殊珺忽然飞过来抱住她,是为了保护她,是在替她挡箭偿。
那只冷箭是射向安可儿的,所以在场的暗卫没有一个人会舍身出来保护她,除了轩辕殊珺。
安可儿看着轩辕殊珺肩头的伤口流出来的黑色毒血,明澈的大眼睛里渐渐的被泪水模糊了。
大殿上空回荡着一阵狂肆的冷笑声:“哈哈哈!果然,袖箭射向这个女人,你一定会为她挡!看来我真是赌对了!天赐你这般俊秀的容颜,又怎么会给你一副铁石心肠呢?!轩辕帝,你对我姐姐那么的冷血无情,没想到竟也是个情种!”
轩辕殊珺脸色苍白,中毒的黑气直冲上印堂,薄唇抿得紧紧的,伟岸的身躯隐隐的战栗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可儿整个人都还是懵圈的状态,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奋不顾身的来救她?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听到自己的嗓音里隐隐的带着哭腔:“快!传太医!”
有两个暗卫立即行动去了太医院。
青衣一张小白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抬起手一柄长剑猛地刺入了真珠的胸膛,声音阴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贱人!解药拿来!不然我就将你千刀万剐!”
没想到,真珠忽然身体用力往前一倾,扎在她心口上的剑就这样贯穿着她的胸腔。
真珠嘴角淌着血,凄然一笑,最后迷恋的望着轩辕殊珺,嘴角抽搐着,喃喃道:“我们……在黄泉路上……等你……”
女人口吐鲜血,缓缓的倒地。
青衣懊恼的跪在轩辕殊珺的面前请罪。
轩辕殊珺整个人都压在安可儿的身上,但是却在暗中运功抵御着毒血的散播,微微阖着着眼:“她死了也无妨。她是想来要朕的命的,怎么可能把解药待在身上呢?”
安可儿已经感觉到轩辕殊珺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失去力气,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她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轩辕殊珺肩头上血流不止的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滚落:“你很疼么……”
轩辕殊珺渐渐变成黑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安可儿慌乱的一把擦掉了朦胧碍眼泪水,颤抖的手覆上他的肩头,抓着那支带毒的袖箭,用力的想把它拔出来,但是她的力气太小,箭头卡在骨头里了她拔不出来!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她就觉得的头皮发麻!他肩上的骨头都被击碎了,那是得有多疼啊!
青衣看明白安可儿的意图之后,焦急的呵斥着她:“你不要乱动!你把握不住力道,这一拔出来万一伤了陛下的筋骨,该如何是好!让我来!”
安可儿一听,触了电赶一般赶紧收回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个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还是让我来吧!”
青衣和安可儿一起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黑纱身材娇小的少女,赫然出现在大殿里,她的步法诡异,快得像一阵风,一瞬间就掠到了龙榻前。
安可儿疑惑的望向了青衣,用眼神询问,这个这个女人是谁,可靠不可靠。
青衣看到陛下刚刚为了安可儿她而受伤,心里知道安可儿是陛下认可的人,于是解释了一句:“她也是陛下的暗卫,常香。放心,她精通毒术。”
安可儿这才放开了半昏在她怀里的轩辕殊珺。
可是她怎么看这个名叫常香少女,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她穿越来到轩辕王朝,就被锁在宸宵宫里,总共也没见过几个人的,怎么会觉得她眼熟呢。
常香伸出手,握着毒箭用力一拔,箭头带着飞溅血肉被拔了出来,她立即用一根手指沾了轩辕殊珺伤口上的黑色,然后就放到唇边舔了舔。
试了点毒之后,常香全身都直冒冷汗,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是剧毒的雪笕心!必须立刻把毒吸出来!”
安可儿脸色苍白,不假思索撸起了袖子的说:“我来!”
常香却一只手挡在安可儿的前面,制止她扑过来,冷着声苦笑:“你若死了,他会伤心的。”
最后,常香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纱,丝毫没有犹豫的俯下身去,用嘴吸出来轩辕殊珺肩上的毒血。
常香撂下面纱的那一刻,安可儿彻底的惊呆了,因为她这才知道常香的真面目。
常香不是别人,正是和她日夜相处的小包子,那个视她为姐姐的小哑巴。小包子竟然是轩辕殊珺派到她身边来监视她的心腹暗卫!小包子不仅不是哑巴,而且武功了得,还会精通毒术。
她真的好傻,居然为了这个她自以为是的好姐妹,答应做这种事情。轩辕殊珺一定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吧。
安可儿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她却滋生不出多么深厚的恨意来,只是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很失落。
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从前生活的气候太温暖了么,为什么到这个世界来,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感到心寒。
安可儿抱着双膝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常香帮着轩辕殊珺一口一口的吸出毒血,然后司徒御医就来了。司徒御医立即用金针刺穴,帮助轩辕殊珺解毒,疗伤。
常香因为帮助轩辕殊珺吸出毒血,多多少少也中了毒,她问司徒御医要了解毒的药之后,就一个人在一旁坐下盘腿,自行运功调息。
安可儿走到常香的旁边,淡漠的俯视着她:“小包子?”
常香那一双圆圆的杏目微微睁开了些,抬起头来对着安可儿虚弱的笑了笑:“嗯。”
依旧是那张可爱的包子脸,但是已经不萌了,有种卸下了伪装的感觉,隐隐地还带着些凌厉的杀气。
安可儿蹲在她的旁边,摊出手掌:“你把那支碧玉钗还给我。”
那只玉钗对安可儿来说,是个威胁。带着它,她总担心会被安慕希的亲友和仇敌给认出来!
常香的眸光闪了闪,带着一点点伤感,但还是将她珍藏的碧玉钗掏了出来,放在安可儿的手心里,清脆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楚:“你不原谅我?”
安可儿尽量平静的望着她:“你又没有做错事,不需要我原谅,是我自己蠢罢了。”
常香垂下眸子,略略的伤感:“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我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着爱护着,我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温暖。可是,我是没有资格交朋友的。我这种人,连命都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去守护任何东西。安姐姐,除了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之外,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雪白的小手将那只碧玉簪紧紧的攥在手里。
安可儿淡淡的笑了笑,滋味苦涩:“嗯,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来往了。哦,对了,最后告诉你一句,知道你不是哑巴,我真的很开心……还有,你的声音很好听。”
常香也是眼含着泪光,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揪着安可儿的衣袖,不肯放手:“安姐姐!常香想报答你!可是常香不知道能为安姐姐做什么!这样好不好,常香答应为安姐姐做一件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安可儿见她说的这么真挚,心里也没什么埋怨了。上刀山下火海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让小包子去做的,因为那样她会心疼。
安可儿想要那个会喝血的国宝,但是常香肯定不会帮她偷国宝的。常香应该是轩辕殊珺的心腹,嗯,是心腹中的心腹。安可儿有自知之明,常香绝对不可能为了安可儿而背叛轩辕殊珺的。
忽然,安可儿想起了眼下她最糟心的的一件事情,她扬起一双漂亮的明眸,对着常香狡黠的笑了笑:“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常香坚定的点点头,但是想了想,马上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不能做危害到陛下的事情。”
安可儿默默的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会这样,还好她没有说去偷国宝的事情,否则常香肯定立马就去跟轩辕殊珺打她的小报告的。
安可儿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怎么敢做危害陛下的事情呢。我不过是想让你最后一次帮我穿衣服。以后,我不想在碧纱橱里看到你了,陛下那儿我会去说的。反正我也就是个宫女而已,让这么有才能的暗卫当小奴婢来伺候我,我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明媚的笑靥,让常香一阵失神,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安可儿抱着一堆衣服和常香一起走到屏风的背后,说句实话,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披披挂挂的还真是不好穿。每天,都是小包子……哦,不,是常香帮她穿衣服的,以后没了她,估计她每天穿起衣服来,会像一只会胡乱包扎起来的粽子一样搞笑。
屏风后面,安可儿褪下了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袍,露出了雪白的裸背。
她是故意给常香看到她身后的图画的。那是轩辕殊珺在睡她之前,精心画上去的。
常香望着安可儿背上的玉蝶梅,大吃一惊:“这……这是陛下为你画上去的?”
安可儿很想知道轩辕殊珺究竟在她的背上画了些什么,但是,她又怕知道。安可儿紧张的咽下了口水,谨慎的问道:“我背上,画得是什么?”
常香的清冷的声音里,有些颤抖:“玉蝶梅,那是陛下最爱的花。不,应该是……是明妃最爱的花……”
蓦地,安可儿觉得她的心里,好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碾过,一阵一阵的钝痛。她真是太可笑了,她在轩辕殊珺的心里,也不过就是个替身罢了。
安可儿漠然的望着手中的那一枝纹刻着玉蝶梅的发簪,那个说要救她出皇宫的黑衣人曾经告诉过她,这支发簪是安慕希最宝贵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是玉蝶梅呢?
她长得和明妃很像,而明妃最爱的花也是玉蝶梅。她究竟和那个明妃有什么渊源呢?为什么那个明妃总是阴魂不散的无孔不入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难道还真特么的是什么孽缘?!
安可儿一边流着泪,一边冷笑着,把手伸到后背上,狠狠挠着轩辕殊珺画在她背上的玉蝶梅,指甲深深的划进细嫩的肉里,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常香连忙一把捉住了安可儿的手,劝慰道:“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要伤了自己!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湿毛巾来帮你擦拭干净。”
等到常香帮安可儿把身上穿戴的衣饰都收拾妥当了,轩辕殊珺这个时候也已经被急诏前来的司徒御医给医治清醒了许多。
薄薄的锦被下是光裸着雄伟的身躯。轩辕殊珺躺在龙榻上,棱角分明的俊颜已经褪了毒性,眉宇之间那一股黑毒的气息也不见了,
安可儿就算心里再不爽,毕竟刚刚轩辕殊珺也是豁了命的救她,即便她也不确定轩辕殊珺救她是不是因为……因为她那张长得明妃的脸。
安可儿走到龙榻前,跪坐在他的床前,担忧的询问着:“司徒爷爷,陛下的伤要紧么?”
司徒御医欲言又止的望着安可儿,最后还是说:“嗯,陛下中的毒得到了及时的处理,没有扩散到五脏六腑,我现在施针解毒,现在毒性解得也差不多了。陛下肩上的骨头被刺穿了,不过,也只是小伤,陛下本来身体就强健。”
安可儿敏锐的察觉到司徒御医似乎没有把话说完,于是就接着问道:“司徒爷爷,陛下还有什么危险吗?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司徒爷爷难以启齿,那一张慈祥的核桃脸,纠结得多皱除了几道褶子。
安可儿没有等到司徒御医的答复,却被躺在龙榻上男人忽然伸出手了,一把紧紧的攥住了纤细的手腕,她立即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道狠狠的拽上了床。
就在她跌落在床上的一瞬间,她的唇瓣被准确无误的被俘获了!软舌长驱直入,味蕾之间都是男性的气息。
她吓得脸都绿了。轩辕殊珺刚刚中了毒,到底解干净没有啊。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毒无药可解,所以现在来吻她,想拉着她一起死么?
安可儿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是是想跟他的但是被缄住了双唇,根本说不出话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呜呜……”
翻译:‘你自己去死好不好?!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会给你烧纸的……’
青衣和常香都默默的转过了脸去,就连司徒老御医都不好意思了,左顾右盼的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
安可儿想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即结实又沉重这么压着她,她根本丝毫都动弹不得。
等到轩辕殊珺吻够了,才放开了她。他的身体在微微的发热,一向浑厚而沉稳的气息也渐渐的变得燥热而紊乱了起来。
“都退下。”
安可儿被吻得晕乎乎的,听到轩辕殊珺在耳边低沉的喝令一声。
待她茫然的侧过脸去看看司徒御医他们,发现大殿里已经空无一人,就连门都被关上了。
她猜想,行动不便的司徒爷爷肯定又是被青衣扛上肩头飞出去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扳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靡丽动人的小脸深深的锁在他的深眸中,黑亮的眸光,动情而迷离荡漾着,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水来。
他这般动情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心跳紊乱,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但是,他第二次想要吻她的时候,却被安可儿从腰间抽出一把没有出鞘的匕首,挡住了他的唇瓣。
轩辕殊珺危危的眯起了幽邃的眼眸,邪魅的勾了勾唇:“没良心的小东西……你要行刺朕?可是朕……想行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