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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响,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施施然的从门缝里走了出来,也没有披甲,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慢条斯理的一步步的向阵前耀武扬威的阿尔法走了过来。
阿尔法举着刀,眼角露出得意的微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显然不是来比武的,那么就是来投降的了,可是看着为什么这么别扭?瞧他那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投降的味道,反而有一种帝王巡视自己疆土的感觉。
阿尔法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围城的萨珊大军也有些莫名其妙,前面的人停止了欢呼,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涂虎,后面的人本来还在欢呼,可是慢慢的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自然的闭紧了嘴巴。一种诡异的宁静像一道无形的波纹一样,以涂虎为中心,慢慢的荡漾开来,渐渐的将萨珊人的欢呼化为寂静。
涂虎不紧不慢的走过吊桥,走到离阿尔法十步远的地方站定,伸手对阿尔法勾了勾手指,轻描淡写的说道:“来吧,让爷看看你有几斤重。”
阿尔法听不懂汉语,茫然的看着涂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侍从,左边一个侍从一看,催马赶到涂虎面前,手中弯刀指着涂虎,居高临下的大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跪下回话!”
涂虎也听不懂波斯语,不过他从那个侍从的神色中看出了意味,他冷笑了一声,原本如山一般稳重的身躯忽然动了起来,两步远的距离一晃即到,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很随意的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了那侍从的脚踝,那侍从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刀砍了下来,可惜他的反应实在太慢了,刀刚刚举起来,整个人已经被涂虎扯下了马,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手里的刀也扔了出去。
这个侍从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跟随阿尔法从尸山血海里闯过来的,一失先手,虽然吃惊,却并不慌乱,一落地,他就顺势打了个滚,远远的滚了开去,虽然滚得一身泥土,却滚出了涂虎的攻击范围,然后身手敏捷的爬了起来,转了半圈,戒备的盯着涂虎的同时,眼角余光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战刀,连忙过去捡了起来,直直的指向涂虎,一手扶了扶摔歪的头盔。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刚才那一下被涂虎摔得太狠,他有些晕乎乎的,虽然摆好了架势,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两步,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而与他的紧张相比,涂虎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背着手,静静的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无知的顽童在玩耍一般。
与涂虎的淡定一比较,这个百战悍卒就显得非常的狼狈了。
城头上观战的越国士卒和阿克苏姆战士见涂虎一出手就将萨珊人摔了个跟头,把对方耍得像只猴似的,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阿尔法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二话不说,立刻呼哨一声,一抖疆绳,猛踹马腹,战马突然起动,向涂虎冲了过来,手中的弯刀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劈了下来。
涂虎眼神一紧,就在战马快要冲到他跟前的时候,忽然横跨两步,在间不容隙的瞬间由阿尔法的右侧移动了左侧,战马的前蹄几乎擦着他的身子奔了过去。阿尔法眼前一花,敌人已经失去了踪影,全力劈出的一刀也落了空,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腰间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坐不稳马背,勉强挣扎了两下,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亏得他反应灵敏,飞身下马,左手搭在马鞍上跟着战马在地上跑了两步,又飞身上了马,这才没有丢大丑。
战马跑出十来步,阿尔法这才勒住疆绳,圈回马头,又惊又怒的向涂虎看去。涂虎站在原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做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引得城头上又是一阵轰笑。
阿尔法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大块头居然是个高手,先是一出手就将自己的随身亲卫摔了个狗啃泥,现在又险些将自己推下来,虽然自己凭着高超的马术没有被摔倒,但是自己有马有刀,居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敌人推下马,对他这样的勇士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阿尔法胀红了脸,紧紧的勒住战马,手中战马直指涂虎,沉声喝道:“野蛮人,拿出了你的武器,我要和你决斗。”等了片刻,却见涂虎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这才想起来这个人听不懂波斯语,连忙又换成生硬的汉语说了一遍。
阿尔法对汉语并不熟悉,说起来颠三倒四,生硬无比,但是涂虎却听懂了。他也不吭声,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对着阿尔法招了招,那意思很明显,老子空手对付你就行了。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傲气,可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狂傲却让阿尔法气得七窍生烟。
“既然你找死,休怪本王子不讲规矩。”阿尔法用波斯语吼了一声,刀背猛抽马臀,同时脚尖猛踢,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唏溜溜”一声长嘶,然后如泼风一般冲着涂虎冲了过去。怒极攻心的阿尔法狂吼着,再次高高举起了战刀,铆足了力气,发誓要一刀将涂虎劈成两半,以报刚才的羞辱。
涂虎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阿尔法的眼睛,目光有如实质,穿越十几步的距离,看得阿尔法不由自主的一惊,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战马已经冲到了涂虎的面前,阿尔法一咬舌头,凝起心神,大喝一声,抡刀下劈。
几乎就在同时,涂虎忽然一声暴喝,身形一展,抢上前去,直扑马背上的阿尔法。虽然阿尔法和他一起发声吐气,可是他这一声喝却硬生生的压住了阿尔法的吼声,震得阿尔法心神一震,高高扬起的手臂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而就是这一丝丝迟疑,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涂虎庞大的身躯如风一般撞了过来,左手举起,正好托住阿尔法全力挥下的手腕,右手叉开,一把揪住阿尔法的腰带,吐气开声,硬是将他举了起来。阿尔法虽然双腿用力夹住了马腹,可是在涂虎的神力面前,他的努力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战马冲了过去,而他却被涂虎举了起来,右手一阵巨痛,再也捏不住手中的战刀,接着就被涂虎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一下砸得太狠了,不仅砸得尘土飞扬,还几乎将阿尔法砸得背过气去,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左手徒劳的揪住涂虎的肩甲,本能的想将涂虎摔倒在地,可是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涂虎的身上,就象一个无助的弱女子。
观战的两个侍从一看,大惊失色,不约而同的一声吼,一声拔步飞奔,一个催马直冲,一抖手中的长矛,冲着涂虎就刺。涂虎也不回头,身子一拧,顺势就将阿尔法高大的身子抡了起来,冲着马上的那个侍从甩了过去,迈开大步,几步就跨到步行的那个侍从面前,双手抢入那侍从的怀中,左手一拧一翻,夺过他手中的战刀,右手拍在了那侍从的胸口,转身又向那个骑马的侍从扑了过去。
步行的侍从几乎来不及感觉到手腕的疼痛,却感觉得胸前一滞,仿佛被狂奔的战马撞了一般,连气息都滞住了,他顺势冲出两步,收住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看到自己的胸甲完好无损,连一丝擦痕都没有,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却怎么也吸不上气来。忽然之间,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了出去,全洒在干燥的黄土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茫然的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因为怕刺中阿尔法而扔掉了长矛,张开双臂接住了飞来的阿尔法,从马上摔了下来,没等他落地,涂虎已经如一头雄狮赶到,凌空一脚踢在同伴的脖子上,同伴的脖子应声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一股鲜血喷了出去,而阿尔法摔落在地,紧跟着就被赶上去的涂虎踩在脚下。
他愣愣的看着负手而立的涂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勇士,居然赤手空拳,在短短的时间就轻松击败了他们三个。阿尔法是萨珊有名的勇士,他们两个也是经历过无数恶战的悍卒,怎么在这个人面前却和小孩子一样没有还手之力?
没等他想明白,他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斜卧在黄土之上,粘稠的鲜血肆意横流,尽情滋润着身下的土地。
涂虎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击败了阿尔法,将他踩在脚下,顺便击杀了两名百战悍卒,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城上城下都是一片寂静,天地之间悄无声息,就连天空的云彩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孙绍大喜,他知道以涂虎的武力对付阿尔法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大个子练功的刻苦是他每天都能看到的,为了打熬力气,他硬是到现在也没有娶妻生子,为的就是要内外兼修,但他也没想到涂虎胜得这么轻松,几息之间就解决了战斗,而且是以这么剽悍的方式。
片刻之后,孙绍一拍张大了嘴巴的敖雷,笑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击鼓助威,带人去接应涂虎。”敖雷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举手高呼:“击鼓——”一边喊,一边飞身跳下城墙,带着在城门洞里准备的三百名虎卫冲到城门后,吱呀呀的拉开了城门。
与此同时,丁奉也举起了手中的战旗,一声长啸:“弓弩手准备——”
“唰”的一声响,城头上备战的弓弩手们端起了手中的弓弩,斜斜上指,蓄势待发。
城下,远处观战的沙普尔忽然一声惊呼:“不好,阿尔法有危险!”不等阿尔达希尔反应过来,他就催动战马冲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们不假思索,也跟着冲了出来,片刻之间,十几匹战马撒开马蹄,忽喇喇的向涂虎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