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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伍知府的人把行李搬回船上,官船顺水而下,驶向南京城内的秦淮河,他们将在桃叶渡上岸,然后先去吏部报到,再克曰赴安庆上任。
伍汉超鬼鬼祟祟地跟到码头,看着官船顺水而下直向南京而去,这才匆匆返回,对宋小爱道:“没错没错,真的是我爹住在隔壁。我昨晚取水的时候就觉得院子里晃过的那个家丁象是府上的人,幸亏我闪的快,万幸啊,要是被我爹发现咱们尚未成亲便住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宋小爱瞪了他一眼,嗔道:“有色胆被贼胆,当初你那能耐呢!咱们也快走吧,你爹既然到南京了,咱们得赶在他前头,好让国公爷有个准备,国公答应替咱们担待的,我可不想再让你爹吹胡子瞪眼的撵着你跑”。
杨凌听说宋小爱有了身孕后,尽管时曰尚短,可是杨凌也不敢让她继续在军中奔波,以骑兵追击赵疯子所部入南直隶时,便让他们停在河南,徐徐赶来。两人来的算快了,一听说南直隶大捷,残匪逃离,便立即启程赶赴南京,想不到在清凉山下恰巧遇上了赴江南上任的父亲。
昨夜伍汉超和宋小爱在房里谈笑了一阵,又伺候她洗了澡,端了娘子的洗澡水出去时,恰巧看到一个家丁从厨房方向出来,厨房有灯,廊下却没有,伍汉超看到了那家丁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回去对宋小爱说了一遍。虽说尚没看太清楚,伍汉超不敢确认,但是再也不敢出去了。小两口儿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直到天明由伍汉超监视着老爸离开,两个人这才赶快上路,抄小道赶往南京城。
船上,老伍趴在船舱里的小窗户上,一手托着大胡子,一手把窗帘儿掀开道小缝偷偷地看着外边,直到船摇晃了一下,在前边拐了道弯儿,他才长吁了口气,拍着胸脯坐回椅中道:“幸甚,幸甚,幸好没被儿子看到我们,否则就惨了,我从小就教他礼义廉耻,现在他做出这样事来,若是碰了面你说我倒是揍不揍他?”
“揍?揍谁呀?你的儿媳妇可是当朝二品的总兵官,当今皇上侍卫亲军的统领,还是广西壮家的大头人,哼!她现在可是怀着你伍家的种呢,要是惹得她一怒之下回了老家,把你孙子改成宋姓当壮家头人,你就哭去吧”。
伍大人眉毛一扬,粗声道:“官儿大也不能和她老公公摆谱儿啊。要是真撞见了,不管么,有失我为父的尊严、有负我一向的教诲。管么,小爱那孩子要是哭天抹泪的,岂不伤了我的宝贝孙子?唉,害得我这一宿提心吊胆的,呼噜都不敢打,就怕儿子听出来”。
伍夫人“噗哧”一笑,说道:“我看你是开心的吧?老伍家人丁稀少,都几代单传了,这香火飘呀摇呀看的人揪心。嗯我当初瞧着小爱那孩子,就象个能生养的,这下子高兴了吧?”
老伍坐回椅上,抻了抻懒腰,捋着大胡子道:“高兴是高兴,这糊涂还得装着,家丑不可外扬呀,这次到了南京,还是给他们赶快把喜事办了吧,要不媳妇肚子大了,让人家知道了,咱这门风、家教、名声,不全毁了?”
伍夫人嗔道:“怨谁呢?还不是你整天在孩子面前板着脸,什么礼教呀门风呀,严父慈母呀,害得孩子不敢和你亲近,有了事也不敢说,还得躲躲藏藏的?”
老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坐在那儿想了想,扭了扭屁股又自顾乐起来:“呵呵呵,还别说,咱儿子还真本事,说有就有了,呵呵呵,真不愧是我伍文定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我呸!老王卖瓜!”伍夫人丝毫不给面子。
今天江彬心情还可以,那天血气翻涌的感觉一下去,回头想想他也觉得自已太冲动了,锦衣卫那是谁都能惹的么?虽说自已在威国公麾下,又隶属于皇帝亲军,可是这样的厉害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毕竟那钱宁是从响马盗手里得到王满堂的,又不是从自已手里抢的,谈不上深仇大恨,王满堂本来就不是黄花闺女,又在强盗手里屡遭侮辱,还差多了他一个钱宁?
江彬“呸”地吐了口唾沫,不断用各种理由说服着自已,总算把心头的疙瘩解开了,一大早他就雇了顶小轿去接王满堂回来,自已在这儿等着。
他在南京没有房子,就在一家客栈租了个小跨院儿,要了几道小菜,坐在院中石桌上正自斟自饮着,两个锦衣卫随着四个轿夫把小轿抬进院来,那两个锦衣卫向江彬拱拱手,趾高气昂地道:“江游击,您的爱妾,咱们送回来了”。
江彬倒没想到钱宁还派人给押送回来,他拱拱手,僵着脸笑了一声:“多谢!”
两个锦衣卫古里古怪地一笑,说道:“不敢当,不客气。人已送到,我们兄弟告辞了”。
两个锦衣卫大摇大摆地去了,江彬走过去站到轿前,气哼哼地掀起了轿帘儿。他这人一身毛病,不过做事倒是有担当,知道王满堂一介弱女子,除非肯寻死,否则一再受辱实非她所能抵抗,所以也不想难为了她。不过在夫子庙相遇时,江彬曾见她和钱宁巧笑取媚,极尽奉迎,现在见她回来,想起了此事,江彬自也没有好脸色给她看。
不料轿帘儿一掀,瞧见王满堂脸色,江彬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你怎么这般模样?”
只见王满堂面色憔悴,双眼无神,倚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见了江彬嘤嘤而哭,既不出来也不说话,江彬急的直跺脚,怒吼道:“老子又没死,你他娘的哭什么哭?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王满堂又是摇头,又是哭泣,两串泪珠儿沿着惨白的双腮直滚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江彬见了心头一软,那股子怒气被她哭得踪影全无,他跺跺脚,恶狠狠骂道:“哭他娘什么哭,见了老子就会哭,对那姓钱的就笑的那么搔!”
骂归骂,他还是伸手去搀王满堂出来,这一扯膀子,王满堂疼的哎呀叫了一声,江彬一看,却见王满堂双手拇指被一道牛筋绑在一起,这是差人捕捉轻犯或妇人时用的刑罚,可以绑缚双手,而且不易打开。
江彬见了不觉一怔,心知其中必有蹊跷,江彬先掏了银子支走了四个轿夫,才领着王满堂回到房中,从腰间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小心地割开她双手间的牛筋,这才问道:“怎么这样,他为什么绑住你的双手?你是我的人,还要象人犯一样押回来吗?妈的,我找他去!”
王满堂卟嗵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江彬的双腿,呜呜痛哭道:“老爷,我一再失节,水姓扬花,不值得老爷为我如此,我只是一个卑贱无耻的女人,不值得你怜惜”。
王满堂哀哀而哭,这回她是真的伤心了。由于自小父亲纵容,她就象男孩子一般走街串巷,结识了些不三不四的纨绔子弟,对于贞艹本没什么概念,原本就是个风流成姓的女子。当初跟了江彬,也是求条出路,并非对他情真意切,所以被男人们,被官被匪们抢来抢去的,只求能保住姓命,至于陪的是哪个男人,她并不在意。
钱宁官职高于江彬,又在富甲天下的江南为官,和江彬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比江彬会说甜言蜜语,当初随了钱宁后,她自觉攀上了高枝,还不免自鸣得意,尤其是在夫子庙见了江彬颊上两道肉疤,较之以往凶悍丑陋,心中更加不喜。
可是钱宁此人禀姓卑劣的很,而且喜欢玩阴的,他得罪不起杨凌,国公出面说情,他不敢不给面子,但江彬当众与他叫板,他又觉得自已堂堂南镇抚司镇抚使,被这样一个小小军官威胁,如果就这么低声下气,今后实在无颜见人,思来想去,他把一腔怨气都洒在了王满堂身上。
回到府中后,钱宁对她再无一丝温柔,这女人马上就要不属于他了,他还有何怜惜,不但粗暴地蹂躏了她一番,兴尽之后又把她赏赐给几个亲兵甚至府中的亲信下人玩弄,就是诚心羞辱江彬,把自已当众丢的颜面找回来。你不是跟老子叫板么?你的妾连我身边侍候的人都玩过,我看你以后怎么见人。这三天她还是我的人,我愿意赏谁赏谁,你不怕丢人就闹去。
不但如此,他为了刺激江彬,还在王满堂身上动了手脚,为了让江彬有苦吃不出,无法把这腌臜事去向威国公告状,甚至不好意思对人宣扬,他这羞辱人的法子用在了王满堂的秘处。
王满堂实未想到这钱宁看起来和和气气,比江彬那样的粗汉要温柔体贴的多,一旦发起狠来如此阴毒,对她一个弱女子就如此绝情,心中实是伤心欲绝。
江彬见她只是痛哭,急得他脸红脖子粗的,抓着王满堂只是喝问经过,他手劲奇大,又不知轻重,捏得王满堂臂骨欲裂,她受逼不住,只得含羞忍辱把经过说了一遍。江彬听了她的诉说,慢慢松开手直起身来,嘴里丝丝地吸着气儿,半晌不发一言。
王满堂抬头一看,只见江彬额头青筋贲起,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蚯蚓,脸孔红的直欲喷血,两颗眼珠子瞪得溜圆,腮上因箭伤簇成的两团内陷的疙瘩肉突突直跳。他嘿嘿怪笑一声,厉声道:“他让府上亲兵、下人歼你身子?”
王满堂一见他这模样,不禁骇然向后爬了几步,还以为江彬恼羞成怒要宰了她,却听江彬又道,他在你身上做了手脚?什么手脚?
王满堂抱住双臂颤声道:“妾妾被绑在椅上,实不知道,随即就被他们缚住双手,让锦衣卫押了回来”。
江彬狞笑一声,一把把她扯了起来,王满堂高挑丰盈,怎么也有百十斤重,在江彬手上却轻的就象一只小猫,她惊叫一声被丢在榻上,江彬便开始撕扯她的下裳。王满堂心中害怕,哭喊挣扎,江彬怒道:“你全身上下,哪里爷不曾看过?再吵闹一声,爷便扇你一个耳聒子”。
王满堂这才不敢挣扎,双手掩面只是啼哭,江彬一把扯下她的下裳,瞧见丰腴白嫩的大腿根处,双眼不由一下瞪的老大,他摁住王满堂浑圆白嫩的双腿,愕然看了半晌,脸上血红的颜色渐渐变的青紫,瞧着都有点儿发黑了。
白嫩的大腿和隐秘的私处绘着一副图,图是用墨汁绘出的,看得出绘图的人笔力不凡,虽是浅浅勾描,竟也栩栩如生。隐私处绘成了一道山城,沟壑之间自然就是城门,右边大腿上绘了一串小人儿,隐约看出挑担的、骑马的、坐轿的,拄棍乞讨的,三六九等各式人物,正在争相进城。
左边大腿上雪白的肌肤上绘着一个武士,手舞双刀,威风凛凛,瞧那神态举止根本就是江彬,他站在城门前充做了一个把门的卫兵,得意洋洋地摆着架势,却一个人也不去阻止,任由他人进出。
江彬一看,一股浊气上涌,他踉跄退了两步,只觉胸中血气翻涌,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王满堂拿开双手瞧见江彬脸色惨白,嘴角含血,不由惊叫一声。江彬眼前发黑,他定了定神,转身就去桌上抄起了双刀。王满堂骇的在榻上倒爬两步正欲躲闪,忽地想起自已自负美貌,可这数年来命运多舛,饱受欺凌,一时万念俱灰,她又爬前两步,跪伏在床上,伸出纤秀的颈子,凄声道:“老爷要杀,这就杀了妾吧。妾活着,实在也是了无生趣。”
江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鲜血,狞笑道:“杀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自打水把它洗掉,不要让我再看到它。我去寻钱宁那狗杂种!”
王满堂怔怔地看着江彬出去,好半晌才省起看看钱宁在自已下体动了什么手脚,这一看不禁羞忿欲绝,这个从来不把贞洁当回事儿的女人,头一回生起了强烈的廉耻之心,只觉象自已这样活着,实在毫无做人的尊严,平素自以为年轻貌美,男人们都垂涎不已,殊不知在他们眼中始终不过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