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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汽车里出来,伍豪进入柏林的帝国饭店,里面的奢华让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好像不大适应这大资本家才能享受的豪华。想到外面街头苦难的百姓,他心里忍不住骂道:腐朽的资本主义!
叮叮!
电梯到了三楼,清脆的铃声打断伍豪的思绪。
一个衣着鲜亮的女人迎了出来,对伍豪甜甜一笑,“先生,请跟我来吧!”
伍豪微微一愣,看着那女人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裙背影,心里有些确信自己要见的人应该是个中国人,因为无论彪悍的黑人大汉还是面前的秀气女人,他们都说汉语。
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母语,伍豪感到亲切。
来到一个包厢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黑人大汉已经不见了。
既来之则安之。
伍豪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走了进去。门开了,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微笑地站起来,他穿着得体的西服,身材挺拔,模样有点西化,不过那黑瞳黑发完全证实了伍豪的猜想。
他是谁?
伍豪心里想道。
司徒南凝视着伍豪,心里叹道:这就是青年版的伍豪啊!为了见他推迟两天行程果然值得!
时间似乎在瞬间停滞,司徒南有点失神,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伸手虚指着座位道:“请坐,周先生。”
伍豪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马上又平静下来,显示超强的心里素质,要不是司徒南暗暗留意他,还不轻易地感觉道这微小的变化呢。
此刻他脑子里不停地运转,拼命地搜索认识过的人,发现真没见过司徒南。
他是好人?坏人?敌人?朋友?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姓周呢?
一时之间,无数的念头闪过,却没有答案。唯一的印象就是,好像刚才在咖啡馆的时候,此人好像坐在远处的角落里和几个人在讨论什么。
停滞了一瞬间,伍豪凛住心神,温和一笑道:“我不姓周,叫伍豪。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
司徒南有些赞赏伍豪的反应能力,在他面前,伍豪真没有秘密可言。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无可挑剔:“错也好,对也罢。我还是比较喜欢称你为周先生。认识一下,我叫司徒南,南华商人。今天在咖啡馆里,没想到能见识周先生的风采,忍不住想认识一下。没有恶意。”
伍豪暗暗惊讶,对方那笑眯眯的眼神,好像在说,我知道你!
“呵呵。你好,司徒先生。”伍豪温和一笑,不再纠缠自己的名字,也算是默认。
心想:南华、商人,还有这派头,估计是南华的重要人物,应该是南洋的华人财团的人吧?
想到这里,伍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南华的情况他一直暗中留意着,总觉得隔了一层布,太清楚。
最近南华代表团在欧洲访问,和德国合作不少大工程项目,还包括人才交流合作,闹得风风火火的,牵走了不少旅欧青年的心。
两广的陈炯明势力和南华密切联系,大肆排斥国民党和限制gcd,从国内来的国民党谈起向两广进攻,把两广当成革命根据地时,就一脸摇头。
有点担心的是,那些工人觉悟太低了,随便就被资本家的小恩小惠收买了,拼了命地干活。还有那些贫苦的农民,也大量地移民南华。
两广自三年前的粤桂战争后,一直没对外用兵,埋头专心搞工业建设,闹出了不小声势,人心思定,百姓不是忙着挣钱就是下南洋去谋生路了。陈炯明关起门来安心做军阀的样子好像真的骗了不少人。
这些都是最近从国内来谈合作的国民党代表的牢骚,伍豪姑且听之。
他从莫斯科得到的消息就是,南华对当地的民族很不友好,完全一副殖民者的做法,很不得人心。所谓的工业合作,也只不过是联合外国资本家共同压榨掠夺印尼群岛上的资源。
跑了荷兰人,取而代之都是南华,换汤不换药,反动的面目几乎没变,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眼前的这位自称是司徒南的南华商人估计就是其中的一员吧?
伍豪心想,暗暗警惕。
司徒南没想到对方一下子能联想到那么多,若是知道的话,只能赞叹莫斯科的洗脑厉害,和此人的顽固。
虽然处在成长期的伍豪有些幼稚,但他心思缜密,经历几次磨练后,应该会成长得很快,最后几乎到了把人心算到骨头里的程度,拉拢人马,广播间谍,历经无数次政治斗争岿然不倒!
“这是苏门答腊咖啡,出自棉兰华人的咖啡园,地道正宗,味道独特,为我们换回了不少机器设备。”
司徒南端起咖啡,美美地啖了一口。近在咫尺,他可以仔细地打量在记忆中几乎被神化的男人。
身姿挺拔,风度儒雅,卖相没得说,不然也不会迷倒诸多女人。只是此人冷静得可怕,就算谈感情也要选择能共同革命的伴侣,对诱惑几乎免疫,这年头,极少有哪个政客能做到!
“棉兰我听说过,听说南华最早是从棉兰发家的?”伍豪微笑道,暗暗留意司徒南的神色。
“嗯。创业艰难,筚路蓝缕,城市、工厂、种植园都是无数贫苦的华人创造的,周先生懂得南洋华人的历史,应该能体谅我们的苦难和屈辱吧?”
司徒南微笑道,嘴皮翘起,有些复杂地看着伍豪。
“南华的事情我听到一点。有压迫就有反抗,作威作福的统治阶级不得人心,早晚会被人民推翻的。”
伍豪轻轻岔开话题,对于南洋华人的历史他真的不怎么关心,那不是他工作的重心,更不是他的理想。
这教科书式的语气让司徒南觉得无趣,不可否认,伍豪一脸自信的样子换在别处估计能说服不少人。
他不是那种霸气人物,表面斯文,内有沟壑,一但发狠,阴柔狠辣让人胆寒!
司徒南自认为自己身上多少有些类似的特质,只是不用纠缠诸多钩心斗角中,也没有那种把人心算计到家的本事,他的优势是以本伤人和比旁人看得更远。
在刚才的交谈中,司徒南发现,伍豪还没经历过战火的考验,思想和性格上已经完全定型,从那平静的眼神里,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信仰的力量。
信仰这种东西有些可笑,不过在物质贫乏的年代,更能显示出精神的力量,容易让感同身受的人投入其中,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综合伍豪的生平,司徒南知道对方是一个冷静、理智、隐忍的人,特别是隐忍这方面,几乎到了神龟一样的境地。
这种人惹上了非常棘手,像蔓藤一样,理不清斩不断,除非能改变环境,把他脚下的土壤换了个遍,不然尽量不与之交恶。
“司徒先生为何看我?”伍豪见司徒南不说话,看着自己,目光复杂,夹杂着冰冷、欣赏、无奈等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短短的交往中,伍豪就多次感受到对方复杂的情绪,心里暗叫奇怪,有个错觉,他,真的认识自己很久了吗?
司徒南没有回答,眯起眼睛,依旧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伍豪那张清瘦儒雅的脸上,把全身继续的气势全部压过去。
在他的逼视下,伍豪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微微别过头去,躲开那冷峻的眼神。
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仿佛有个强大的气场压在伍豪身上。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太恐怖了,伍豪不由得想起了克里姆林宫的那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