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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站起来走了两步,心情沉重:“和谈与抗战其实不矛盾,我知道主张和谈要背负巨大的责任,可我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文革,你今天有这个态度让我很是欣慰。”
庄继华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迎着汪精卫的目光平静的说:“汪先生,我说和谈无罪,并不是我赞成和谈,我依然主战。”
随着他的话,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遍寂静,空气几乎停滞,汪精卫呆呆的看着他,陈璧君象头受伤的猛虎,露出嗜血的獠牙,血红的眼珠狠狠的瞪着他。
“我始终认为和谈的条件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这是我们的底线,只有在这个条件下达成的协议才能带来和平,而最终的和平则必须是归还东三省在内的所有中国领土,如此才能得到最后的,真正的和平。”
庄继华侃侃而谈,他扭头望着汪精卫:“汪先生,我是从前线归来的,对曰军的情况是最清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无条件投降不是不可能办到。您恐怕不知道,曰本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后期,我们抓获了一千多名曰军战俘,他们的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三十多岁都有,最长的参军时间不过一年多一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曰本有经验的老兵伤亡已经赶不上补充,人力资源即将耗尽。”
“其次,曰本的经济已经陷入严重困境。明面上看,曰本的工业强过我们数倍,但曰本有个致命弱点,本土资源匮乏,所以他必须展开繁忙的国际贸易,。去年底美国宣布,国际结算以美元和黄金为结算单位,仅此一条就能把曰本的外汇储备榨干,战争需要钢铁,炼钢需要铁矿石,没有外汇,曰本拿什么去买铁矿石。汽车坦克、军舰飞机,是很强大,可要开动他们就必须要有石油,可没有外汇,曰本人拿什么去买石油。相反我们就不一样了,除了石油橡胶外,我们什么都有,所以比较而言我们对国际的要求更低,经济上的压力更小。我们的压力主要来自因战乱产生的难民,但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曰本人政斧现在已经感到骑虎难下,本应该壮士断腕,断然舍弃卢沟桥事变以来的战果,但岛国的狭隘姓让他们目光短浅,舍不得既得利益,不过他们对我国的策略也转变了,改由单纯的武力征服,变成武力征服和政治诱降相结合,而政治诱降就是打和平牌。”
“汪先生,您希望的和平是以和平方式恢复我国主权,促成曰军退兵,但这不是曰本人要的和平,曰本人的和平是以我们屈服为目的的和平,汪先生,这样的和平是绝对不行的。”
庄继华端起茶杯喝口茶,以此表示结束长篇大论。汪精卫错愕不已,没等他反应过来,陶希圣首先开火了:“庄将军,数百万的难民,你说可以解决,我想问一下,如何解决?”
庄继华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简单的说,委员长让我到四川来,同时兼任西南三省,也有让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含义。我的方法很简单,大规模投资基础建设,在今后几年,四川、云南、贵州,都要开始一些大型交通建设,包括丑姑娘请到贵州的铁路,西康到云南的公路,贵州到云南的公路,另外还有各地建设电厂,这些建设项目,粗略估计将提供五十万人左右的劳力,而延伸出去的产业链,又能吸纳数十万人。西南开发公司将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战争的需要,这又能提供一批就业岗位。”
陶希圣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战场,他的研究范围在政治、哲学上,对经济几乎一窍不通,所以他把目光投向陈公博,陈公博担任过国民政斧的农业部长和实业部长,对经济有一定的了解。
庄继华的一番长谈,对陈公博的震动非常大,一些比较模糊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变得清晰了。可面对陶希圣求助的目光,他又不能不出言相助。
“希圣兄忘记了,文革不单单会带兵打仗,”陈公博平静的说:“不过文革,这样大规模的基础建设,需要大量资金,这资金从何而来呢?”
“陈主任,别忘了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我可以说服些财团来投资,另外还可以发行债卷,资金实际已经基本安排妥当了。”庄继华微微一笑。
“庄将军,你对曰本的预测是不是太乐观了吧,照你这么说,再过两三年我们就能取胜了?曰本就会无条件投降?”陶希圣决定把战场拉回到他熟悉的领域,在国际关系领域发起挑战。
“太乐观?”庄继华摇摇头:“曰本人的困境现在还不明显,再过两年就明显了,无条件投降嘛,现在我们还不办不到,因为我们没有海军,不过海军嘛,英美有,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
“文革,我原以为你是赞成和平的。”汪精卫脸色阴郁,他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一股不平勃然而起:“原来只是消遣说笑。”
“卑职绝对不敢,”庄继华站起来摇头说:“汪先生乃我党元老,卑职岂敢。”接着他继续解释道:“当前的政治环境下,谈和谈是要有非凡勇气的,这点我深知,所以我不赞成那种说和谈就是卖国的主张。但我同样认为,和谈的底线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没有别的原因,这个谈话是在汪先生和委员长主持的会议上发表的,为各界公认解决中曰冲突的底线,超越这个底线决不能接受。”
“底线都设好了,那还谈什么?曰本人肯干吗?”曾仲鸣气哼哼的问道。
“曾秘书,任何谈判都有底线,”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讽刺,这曾仲鸣是不是太傻,连这都不知道:“曰本人不肯干,我还不肯干呢,小曰本有什么了不起,外强中干。战争之初,曰本人宣称三个月灭亡中国,结果呢,南京一战损失十万,徐州一战损失十二万,虞城一战损失七万,两年下来,我们消灭曰军百万,这都是活生生的事实。两年以前,陶德曼送来的城下之盟是什么,南京战后,近卫发表不以国民政斧为对手的声明,可为何最近却频频向我们发出和平信息?曾秘书,这其中的关节就想不通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