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伤怀(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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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演达长吁一口气,来之前他还充满信心,现在却非常失望,前几天张治中从南昌回来,想带走学兵团,被他阻止,同时劝其留下,与蒋介石决裂,张治中也拒绝了。

张治中与庄继华与他的私谊不浅。可就这两人都……,让邓演达有很深的挫折感,因此失望中的他语气非常不客气。

“老师,我们需要团结,一旦分裂,北伐就算完了,革命就会变得遥不可期。所以我绝不主张分裂,而是希望双方各退一步,满足校长部分要求,为此合作的局面。”庄继华说:“我知道我的主张不会得到中央的赞同,他们现在想就是怎样解除校长的职务,拿掉校长的权力,可是他们却不想想,以现在武汉诸君的力量能拿得掉吗?只想到好处,却不注意方式方法,其结果最终会毁掉目前的局面。”

庄继华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北伐军现在已经逼近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金融中心、工业中心、商业中心,如果上海崩溃,国民政斧根本支撑不起,整个中国经济至少倒退二十年,全国金融将会崩溃,那种混乱是无论哪个政斧都不能接受的,也是不敢接受的。如果上海攻克以后,还像武汉这样,生产全面停顿,银行全面停业。这种后果…”

“怎么可能,武汉的工厂不照样开工吗,银行不照样在营业吗?我看你也一样,被工农运动吓住了。杞人忧天!”

邓演达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走了,留下一脸无奈的庄继华。

庄继华比以往更急切的希望尽快好起来,就在北伐军开进上海后,他终于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春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但他的心情却无比阴冷,那个曰期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北伐军进城前,上海工人发动了第三次武装起义占领了上海,随即成立了市政斧,成了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这个中国最大的城市,有了两个指挥中心,武汉的一切似乎就要在上海重演。

宋云飞、伍子牛明显感到庄继华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稍不留意就会让他发脾气,不过就算在这方面庄继华也亲疏有别,发火也只找他们,很少冲小秀这些护士。

蒋介石背叛迹象明显之后,李之龙的处境明显好转,在武汉政坛上活跃起来,组织群公众大会,发表文章揭露中山舰事件,忙得不可开交。但潘慧勤却依然隔三岔五的跑医院,送汤送水,广东的各种煲汤都让庄继华尝了个遍。

潘慧勤经过了一些动荡,她虽然对反蒋毫无意见,但却不像李之龙那样乐观,对局势的发展忧心仲仲。

“之龙现在忙得很,整天不落屋。”潘慧勤边给庄继华倒汤边向庄继华抱怨:“文革,你说这局势今后会怎样变?在田很兴奋,可我总感到不踏实。”

“嫂子,在田憋得太久了,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就让他折腾几天吧。”庄继华平静的说,李之龙在报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用脚指头想也明白这时怎么回事。不过有了蒋先云和邓演达的前车之鉴,加上李之龙的过往“劣迹”,他没有把握说服他,可他对他又有一丝歉疚,毕竟在中山舰之时,他没有为他分辩,而是建议牺牲他。

“听说汪主席已经到上海了,很快就要来武汉。”潘慧勤抱有一些希望,汪精卫曾经非常欣赏李之龙,把他一路提拔到海军局局长的位置上。

“嫂子,你回去劝劝在田,校长与武汉分道扬镳已经板上定钉了,汪精卫回不回国都一样,不要对他寄予什么希望,中山舰的教训一定要记住。”

潘慧勤想了想,点点头,她认为庄继华的话是对的,当初在广州时汪精卫要能表现出一定的强硬,蒋介石根本不可能独揽党政军大权,李之龙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

“嫂子,你回去劝劝他,现在要的是低调,不要轻易表态。”

与庄继华相比李之龙的情况更复杂,蒋介石和共c党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他未来的出路非常狭窄。

李之龙听到潘慧勤转达的话非常理解也很不高兴,他认为现在正是为中山舰事件翻案的好机会,蒋介石背叛革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事实证明,中山舰是蒋介石有预谋有计划的反革命事件,目的就是排挤[***],夺取党政军的领导权。而他李之龙是受害者,是坚决与蒋介石斗争的英雄,现在是为他正名的时候了。

可是他的想法却被潘慧勤一句话给击碎了。

“你认为,你与文革的判断谁准?”

事实早就证明庄继华的判断力远在他之上,无论是中山舰还是东征北伐,他根本无法与庄继华相比。

李之龙犹豫了下还是固执的坚持:“蒋介石背叛革命已经如此明显,难道反蒋还有错吗?我认为我没做错。”

潘慧勤也不明白,但她以女姓的直觉,固执的认为庄继华的话有道理,汪精卫靠不住,他肯定会和蒋介石搞到一块。

“在田,你最好和他当面谈谈,说实话,别看现在那么多人围着你转,可我认为,只有文革算是你的朋友,他不会害你。好吗?”潘慧勤软语请求道。

李之龙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

与李之龙一样抱着翻案正名的想法还有李浩一。一年以前他在广东被撤销了中山大学团委书记,又背处以留党查看的处分,他消沉一段时间后,现在随着政治局势的变化,他在党内的地位开始上升,因为他是第一批起来反蒋的党员,是最先识破蒋介石真面目的人。

不过他最恨的不是蒋介石,而是那个曾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让他威风扫地的庄继华。

李浩一是十二月到武汉的,那时庄继华正如曰中天,牛行战斗的英雄,黄埔骄雄,各种光环集于一身,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采取什么行动,他只能躲在武汉中工会中等待机会。现在机会开始出现了。

与他有同感的是被庄继华十问诘难的余洒度。十问,让余洒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黄埔抬不起头来,从那时起,他就认定庄继华是黄埔右派的一面旗帜,要打倒右派,就必须拔掉这面旗帜,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与庄继华面对面的较量了。

余洒度本来在黄埔武汉分校政治部,可蒋先云萌发把工人纠察队训练成一支军队后,在聂r臻的支持下,从部队中抽调了一批军事骨干来充当教官,其中就有他余洒度。

一股阴云在庄继华的上空中悄悄集聚,这出乎他意料之外,也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