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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一说,现场唯一的白人凯勃.杰逊就有些尴尬了,咳嗽了一声道:“格洛弗,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吧。白人里也有许多是追求种族平等的。”
杰西.格洛弗已经四十岁了,比凯勃.杰逊大了一轮。两人虽然是师兄弟的关系,但并不经常见面,他冲凯勃道:“我又没说你。”
李小龙见他们说的有些僵,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些话做什么。梓钧,你去请伊鲁山度的事情搞定的吗?”
王梓钧道:“刚刚从那里回来,不过还缺一个能打的配角。”
李小龙说:“要不让格洛弗试试?”
“我想找个白人。”王梓钧本来是想请韩国的池汉载的,不过伊鲁山度已经是个亚裔了,再找一个亚裔实在不好。他怕格洛弗误会,连忙说,“格洛弗先生,你别生气啊。这不是肤色问题,一是你年纪有些大了,跟剧本不符合,二是这个角色是个反派,你知道的。”
杰西.格洛弗笑着说:“你不用解释,我也没有想过去拍电影。”
凯勃.杰逊突然说:“扎克利先生,你觉得我适合吗?”
王梓钧仔细一看,发现这家伙三十岁左右,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几,但非常壮实,正好符合他的要求。虽然不知道他实力如何,但李小龙关闭武馆后,他既然能和黄锦铭一起在李小龙家中练武,想必是有两把刷子。
既然凯勃.杰逊自荐,各方面又符合条件,王梓钧即便看在李小龙的面子上,也是要答应的,当即说道:“不错,那这个角色就拜托杰逊先生了。”
李小龙见王梓钧谈定了正事,便拉着他要来两手,说道:“梓钧,好久没跟你过招了,要不来几下?”
“别,我可不想挨揍。”王梓钧那是对与李小龙过招半点兴趣都欠奉。
“我不是说跟我打。”李小龙说完看着杰西.格洛弗。
杰西.格洛弗是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种族歧视,经常被白人欺负,后来便开始到处练武,什么西洋拳法、空手道之类的都练过,还得过全美空军拳击比赛冠军。不过拥有一身本事的他,却是姓格非常内敛,如果别人不主动惹事,他是不会乱欺负人的。
后来格洛弗看了一本介绍中国功夫的书,一下子对神秘的中国功夫向往不已,寻访美国各地唐人街的武馆想去学武,但都被拒绝了,因为这些武馆不传黑人。直到读书的时候遇到了比他小五岁的李小龙,便一直跟着其学武,开始是练咏春,后来又参与了李小龙的截拳道创立,习武年龄快要20年了,跟李小龙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家伙虽40岁了又是黑人,但天生一副娃娃脸,笑起来像个大男孩,身上一点凶狠的样子都没有。
“是吗,听布鲁斯说你很厉害,我们来比试一下。”格洛弗是个武痴,甚至比李小龙还痴,一天到晚除了练武就是找人比试,从不做别的。
王梓钧只知道他是李小龙的弟子,虽然刚才见识了他的力气,但也没太把格洛弗当回事,当即就答应下来。
穿上护具,王梓钧摆了个燕青拳的起手式,格洛弗则是标准的西洋拳击姿势。
李小龙抱着女儿李香凝,提醒道:“梓钧,格洛弗的速度很快,你当心一点。”
凯勃.杰逊问李小龙道:“老师,扎克利先生用的是什么拳?”
黄锦铭道:“看起来有点像迷踪拳,这个起手式我在香港看一个迷踪拳的老师傅用过。”
李小龙点头道:“梓钧用的确实是迷踪拳,传说是唐代少林寺武僧模仿猿的动作而创,所以又叫做猊猔拳。据传宋朝周侗是迷踪拳的高手,岳飞、卢俊义、林冲、武松等人都会这套拳法。后来燕青将迷踪拳发扬光大,所以也有人称为燕青拳。迷踪拳的特点是速度快,动作灵敏,特别是步法很奇特。近代最著名的迷踪拳高手,当属霍元甲。不过霍元甲又融合了其他拳术,有所创新,适合擂台与小规模的群体厮杀。而梓钧的拳法,应该是沧州一代传下了的古拳。燕青拳与你们所练的咏春拳不同,咏春是一种街头拳术,而燕青拳来自于战场,讲求的是一击必杀,适用于群战,非常的凶狠。而且梓钧的这套拳法,在抗战的时候,又经过了改良,威力更加巨大。”
凯勃.杰逊听得云里雾里,李小龙说的名字他一个都不知道,倒是黄锦铭对李小龙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到师父对中国传统拳术了如指掌。
其实,李小龙原本也仅仅对燕青拳略有所知,后来见王梓钧的拳法有趣,但王梓钧和王梓荣练的都是阉割版,李小龙便跑去想找王贤致切磋探讨拳术,没想到王贤致根本不甩他。之后有一段时间,李小龙便又找到香港一位迷踪拳名家,将这种拳法的历史和特点都了解得非常透彻。
李小龙这边在跟两个徒弟解说,王梓钧却在思考着战术问题。眼前这黑人哥们儿虽然不高,但实在太壮了,而且力气又大,绝对不能硬拼,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身之后用燕青拳的摔技和关节技,让他有力气使不出来。
而杰西.格洛弗则是笑嘻嘻地看着王梓钧,等待对方的进攻。他跟李小龙亦师亦友,无话不谈,近二十年来李小龙的许多武术思想,都有他的一份心血。格洛弗并不把王梓钧的功夫放在眼里,只是去年听李小龙说起过王梓钧的拳术特别,想要见识一下而已。这一次李小龙之所以故意提出比试,就是为了遂他这个念头。
“来了!”王梓钧提醒了一声,飞快地错步过去,想要抢入对方的中宫,同时一拳砸向他的咽喉。
格洛弗左臂一格,一拳击出,快若闪电。王梓钧只觉得眼前一花,探手抓去,谁知道格洛弗拳势一变,王梓钧只见到两个拳影,根本来不及格挡和躲闪,胸口已经连中两圈,身子踉跄着退后几步。
我擦,好快,好重!
王梓钧揉着胸口,这个黑人绝对是王梓钧见过除了李小龙之外,功夫最好的人,甚至比王梓钧曾交过一次手的伊鲁山度还牛逼。格洛弗的速度要比李小龙慢上一点点,但他的力量却远超过李小龙,最可恶的是,这么重的拳里,第二拳居然带着咏春的寸劲功夫,让戴了护具的王梓钧中招之后胸闷好半天。
看着格洛弗那带着无害笑容的娃娃脸,王梓钧郁闷非常,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虎啊。而且看他那轻松的样子,显然刚才还留了余地,并没有全力出手。
“再来!”王梓钧吐了一口浊气,再度冲了上去。
两人再度交手,王梓钧是费尽精神,集中了全力应付,格洛弗却是游刃有余。
拳术的实战其实是很难看的,外行人看起来就跟打王八拳似地,但真正让一个普通人去试,估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趴下了。
黄锦铭和凯勃都聚精会神地观看,他们都知道,跟着李小龙练武的人中,实力最强的便是格洛弗,即便是格洛弗跟李小龙打起来,也不会差太远。如果是生死相拼,格洛弗仗着黑人的体格,说不定还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王梓钧和格洛弗两人拳脚来往,快得只剩下一团团的拳影。
李小龙惊讶道:“好些时候不见,梓钧的速度居然快了许多。”
王梓钧此时是郁闷非常,他的攻击每每在半路上就被打断,然后就是对方凶猛的还击,如果不是格洛弗没用全力,他早倒下了。
格洛弗也是非常心惊,因为王梓钧的拳术招招都是对准要害,甚至他刚才如果不是反应快,裤裆的小鸟都被王梓钧踢中了,不死也是个残废。这哪里是切磋,完全是在搏命!果然如果布鲁斯所说,这是从战场上流传下来的凶狠拳术。
格洛弗先还只是用了五分的实力,优哉游哉地观察对方拳法的特点,最后被紧逼下来,不得不用上七分的手段。
再一次被格洛弗的拳头击退,王梓钧难受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刚才一阵攻击无力,他已经变得心烦气躁了。照着云老道的呼吸法,王梓钧吐了几口浊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是王梓钧练习呼吸法几个月后,得到的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他发现自己每次烦躁的时候,练习着呼吸法,能很快让他集中精神。
格洛弗停下来,好奇地看着王梓钧,他不知道王梓钧的双手在胸腹前一上一下,到底在做什么。
“布鲁斯,他在做什么?”格洛弗问一边的李小龙。
李小龙也不清楚,答道:“可能是调整节奏吧。”
格洛弗也不进攻,就这样等着王梓钧,几分钟之后,却见王梓钧再次攻了过来。
格洛弗又应付了一阵,自认为把王梓钧的攻击特点都摸得差不多,便准备将王梓钧击退,技术这次比斗。他一拳砸断王梓钧的拳头,另一拳直取王梓钧的中门。
这一拳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按理说王梓钧肯定会被打了正着。
但就在这一瞬间,王梓钧只觉得精神清明无比,眼前的拳头速度也慢了下来。他伸手探出,避过对方的拳面,猛握在拳后的手腕上,用力向下一拧一带,趁机往前一靠。
格洛弗手腕被人拿住,根本来不及吃惊,本能的另一只拳头直取王梓钧的脑袋。
“小心!”场上唯一看清楚的李小龙出声示警,因为格洛弗这一击纯属本能反应,即便王梓钧的头上戴着护具,被击实后,估计也要脑震荡。
如果这是生死搏杀,那么格洛弗在王梓钧搭上他手腕的时候,这条手臂已经被王梓钧废掉了。而王梓钧废掉对方手腕的时候,脑袋也会被砸开花。
王梓钧此刻脑袋清明无比,脚步一错,身体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来,差之毫厘地避开对方的一拳,拧着格洛弗的手腕加速发劲,近身之后屈膝一顶。
“啊!”格洛弗只感觉自己被拿住手腕的那半天身体都麻痹了一下,被王梓钧一顶一靠,身体直接往后倒去。
格洛弗壮实的身体倒在地上,激起大片灰尘,他想用手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耷拉着,根本无法用力。
“脱臼了!”李小龙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拉着几下,咔咔几声脆响后,格洛弗的手臂才恢复正常。
格洛弗晕乎乎地站起来,问道:“刚才我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触电一样。”
王梓钧道:“呃,我刚才用膝盖可能顶到了你的某处经脉……嗯,神经系统了。”
李小龙问:“梓钧,刚才你怎么好像速度突然快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