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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生兴冲冲地回到家,这时候李若禹正陪着母亲说话。要知道李若禹前世感觉自己最失败的,就是不孝。他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和义务,母亲重病自己也没有抽出时间来多陪她,所以重生以后,李若禹也想了很多。尽管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很重要,老婆孩子也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忘了自己的爹娘。
在前世已经当过爹的李若禹,知道养大一个孩子多么不容易,尽管七八十年代农村娃都好养,说起来不花什么钱,也没怎么管。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孩子,还需要父母辅导作业,陪读书什么的。那时候,农村的孩子,都是到处跑,上学放学也都是自己走几公里路,不需要父母接送,甚至孩子多的,都是大的带小的,父母看起来没有怎么操心。
实际上不然。李若禹知道自己的父母,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体会生活的幸福,生活的重担一直压在他们肩膀上,他们有的只是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殷切的希望和憧憬,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成长,不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所以李若禹知道自己小时候,父母看起来天天都忙着种地做小生意,没多少时间照顾自己,但是他明白父母对自己的爱那是很深的。父母对李若禹从不溺爱,犯了错那就是非常重的一顿暴揍,李若禹记得小时候自己还是很调皮捣蛋,父亲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竹棍。
虽然这种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棍棒教育,在二三十年后看来是很不好的,但是李若禹知道父母那是真是为了自己好,教育的方式的确有些不合适,却并不能说他们就不爱自己。毕竟那时候的农村人,又没有受过什么现代化的教育,他们不懂那么多理论,只是知道老一辈传下来的,“黄荆棍下出好人”!所以不听话的孩子挨打,那是家常便饭了。
李若禹这一天上午都在陪母亲说话,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李若禹就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讲不停。
“妈,你还记得不,小时候我很调皮。我爸老是用竹棍子来抽我,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多挨点揍呢!我记得有一次,后边堂叔家的地抽水,到我们家来接的电线,我那时候才七岁,不知道那是大人说好的。我以为堂叔是白用我们家的电,于是就跑到闸刀保险那里,把那根电线扯掉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多危险,因为电线是没有插头的,而是直接搭在里面,这样一扯整个进户线的闸刀一阵噼里啪啦的冒火花,最后整个烧掉了。”
“大娃,你还说!那回你爸气得可不轻,不但你堂叔抽不了水了,咱们家也没有电用,晚上都要打黑猫。那次我也没办法护着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最重要的是,不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再这么干,那就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命大,说不定就会给电烧到,你说这危险不危险。这都是为了你好呀!”黄淑英感慨道。
李若禹呵呵笑道:“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记得当时堂叔发现抽水机忽然不动了,连忙跑到我们家来看,才发现进户的电线全烧了,而我吓得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动,差点没急坏。因为你们都上坡去干活了,奶奶也在伯父家,家里就我一个人。后来发现我没事,他就说了一句,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伶俐,知道自己家的东西不让别人拿,而且还如此命大,长大了可不得了呀!”
黄淑英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合在一起了:“大娃,现在你可出息了,但是不能忘了,咱们李家湾的族人,你小时候,村里人可没少帮我们照看你。这回你能拿钱出来修祠堂,修马路,这是件好事啊!现在妈也觉得脸上有光。”
李若禹心里也是一阵感叹,在他童年的时候,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夏天的时候,他就跟着小伙伴一起去堰塘里面游泳、到河里捉鱼、到田里面捉泥鳅,当然一到下大雨涨水就更好玩了。不仅是李若禹这样的小孩子,就是大人们也会出门,到田边、小河沟里面用竹篓等工具抓鱼、抓泥鳅。因为一下雨,小河沟和田里面的水都涨满了,泥鳅和鱼儿都欢快地逆流而上,无论在田边的决堤口,还是在河沟里面,甚至在水漫过的地里,到处都是泥鳅和鲫鱼。这时候就是大家伙丰收的时候了,小孩子们更开心。
而夏天和秋天,还有很多好玩的。比如说田里面的青蛙多得数不胜数,还有田里的鳝鱼也开始孵化下一代,这时候去钓鳝鱼和青蛙就特别有趣了。钓青蛙也是比较容易的,用一根竹竿和鱼线,在鱼线上面串上肥大的蚯蚓,就可以吸引到秧田里面那些青蛙了。蚯蚓做的诱饵并没有钩子,青蛙们通常是饥不择食,一下子就把蚯蚓诱饵吞下,很轻松的就可以把它们从浓密的秧田里面提溜出来,装进大口袋里。
当然,钓青蛙也会有意外的时候,某些时候钓上来的并不是青蛙,而是非常可怕的蛇类。不过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那还更好呢!因为晚上就可以有一顿美味的蛇汤可以喝了。
而钓所谓的孵儿黄鳝就更有趣了。只需要找一根硬铁丝,然后把一头磨尖了,弯个钩子,在钩子上面串上肥蚯蚓,就可以用来钓孵儿黄鳝了。到了初夏,田里面的黄鳝就开始在田边打洞,然后吐出密密麻麻的泡子,生怕你看不到它在孵化下一代似的。
这个时候,只需要将钩子放到洞口,并不用伸进去,那洞里的黄鳝就会游到洞口,然后一下子咬住钩子上的肥蚯蚓。然后就在人和黄鳝之间展开一场拔河游戏,当然黄鳝是拔不过人的,一是它嘴里有钩子钩住,如果不顺着钩子就可能把整个鱼头给刺穿,当然也有很倔强的黄鳝,打死不出来,它会用它的身体紧紧贴在洞壁上,直到被扯断骨头。
甚至有时候,并不需要钩子和蚯蚓,就人的手指头也可以做诱饵,只要将手指放在洞口搅动,里面的黄鳝发现有吃的,就会游出来,不过绝对不能让它把手指头给咬住了,因为这些黄鳝都是个头很大的,甚至有重一斤多两斤的大块头,要是让它咬住,那就惨了。这些黄鳝不但个头大,而且它们真是很饥饿,一口下去就会让你的手指鲜血直冒,甩也甩不掉,到嘴的食物它们可不会放掉。如果遇到巨型黄鳝,甚至有可能把手指头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