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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花园是一个相对开放的公共场所,因此虽然景致并不是如何的美仑美奂,可是来往的行人却是非常的多。
听到古伶心有怀孕的消息之时,顾倾颜正和楚娇柔天南海北的聊着天,两人当时都是怔了一下:她们都意识到这个消息,可能会对太子凤景澜造成不利的影响。
顾倾颜想到凤景澜可能的反应,为免成为殃及的池鱼,便带了绿萍来了花园散心。
楚娇柔却是想要去慰藉一下心情不佳的凤景澜,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
花园里,顾倾颜远远地便看见了心不在焉的凤景澜,见他打发身边的人离开,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心里竟是“嘭嘭”乱跳。
经过一夜深谈和相处之后,顾倾颜觉得他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她了,而她对他也没有当初那般抗拒了。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强要她的身子,至少说明他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正想着要怎么面对他时,顾倾颜才发现他竟是走向另一处,原来他注意到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个刚刚传出有了身孕的古伶心。
顾倾颜眼角闪过一丝失落,暗暗想着:这是巧合的遇见,还是他们约好在这里见面?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对身旁的绿萍小声吩咐道:“你四处去看看,要是遇到什么人就过来告诉我!”
暗处的竹丛中,顾倾颜远远地望着前面,神色沉郁,目光薄凉,垂下的目光中染上几许晦暗莫名的光彩。
而她视线所向,赫然便是那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子颀长俊逸,玉面金冠,如风中傲竹,又似那天山上的冰霜,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女子却生了一张柔婉似水的面容,模样顶顶赛天仙,粉面桃腮,眉目如画。端像是自水墨画中款款走出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浸着优雅的气息。
两人站在一处,倒像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如同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所谓天作之合,金童玉女。想必便是如此吧。
顾倾颜有些自嘲地向上弯了弯唇角,古伶心那自骨子里透出的温柔婉约,清丽动人,恐怕是她拍马也难以追上的。
她,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古伶心那般的女子。
不知不觉,她半敛的睫羽上沾染了湿意,轻轻颤动的水珠,渐渐模糊了视线。
顾倾颜挥手抹去眼角的那一点水痕,再度抬眸侧耳听起他们的对话。
“听闻你有孕了?腹中的孩子怀了多久了?”凤景澜姿态轻柔地搀扶着她,高大的他在古伶心面前却微微曲下脊背。向来覆盖着浓重冰雪的双眸,在这一刻倏地冰消雪融,绽放出无尽的柔情。
古伶心闻言纤手轻抚肚皮,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却仿佛依旧能感受到腹中胎儿的脉动。
她浑身上下顿时洋溢出母性的光辉,眸中染上点点笑意,含着一抹得体的微笑道:“前几日才被诊出来的,太医说孩子已有两月了。”
她身上涌动的母爱,言语间对孩子的爱护之意,顿时深深地刺痛了凤景澜的眼。
他扯了扯唇角。唇瓣轻颤,过了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四弟他……果真是有福气,那我便恭喜你们喜得麟儿了。”
古伶心的神情也稍稍一滞,半晌轻福作揖道:“谢过太子殿下。”
一句‘太子殿下’。让凤景澜心中隐隐作痛。
他着迷般地望着面前女子的容颜,雪肤乌发,墨眸红唇,依旧是他所熟悉的美丽容颜,岁月没有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如同豆蔻年华般鲜妍可人。
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却已为人妇。
他和她的曾经,难道终究只能变为一段过往吗?
凤景澜扶住她身子的手,微微颤抖,根根凸起的青筋,彰显出他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他定定地望了许久,这才苦笑道:“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望着她垂首时墨黑的发顶,那一抹纤细如天鹅般的颈脖,心里怅然若失,仿佛只要他此刻松开手,便永远都无法再接近她了一般。
古伶心不着痕迹的轻轻挣开他,柔声道:“景澜,你仍然是我最亲近的人,只是如今我是四皇子妃,你是太子殿下,纵不生疏,又能如何?”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面容依旧柔婉,话语却甚是倔强:“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便都当作年少轻狂的玩笑罢。从此之后,你我权当陌路。”
凤景澜闻言不禁一滞,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这终日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男子,在此刻却显得格外软弱无助。
他史觉心丧若死,想要勉强地笑了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眼里溢满了深沉的绝望,如同冬日里的湖水,凝成了坚不可摧的冰。
喃喃地道:“伶心,我知道是我没有用,没有守住你、守住我们的感情,可是我当时已经决定舍弃太子之位不要,为什么你还要答应他们?”
他情深一片的痴情,让古伶心稍稍有些触动,就连远处的顾倾颜听了也是太为动容,可惜的是他心甘情愿为之舍弃一切的人并不是她。
古伶心无奈地苦笑一下,道:“你又何必再问,知道了也不过是徒添伤感罢了。”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吗?”凤景澜几近歇斯底里的道。
古伶心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原本也想不理皇帝的旨意,父亲的严令,和你一起远走高飞,然而……”底下的话,竟是半晌都没有开口说出来。
凤景澜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心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却是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缘故,才会答应嫁给她不爱的四弟凤景煌,又是心痛又是激动地道:“然而什么?”
良久,古伶心终于架不住凤景澜的逼问,一副不胜委屈的神情,如泣如诉地道:“景煌……景煌,他用药占了我的身子……”
“我自觉无颜再见你。就只好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