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章:推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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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郎君进入赛场的时候,周围如叶飞一样喷饭的观众不在少数,看着那台引发整个联邦关注的双引擎机甲,看台上的人们禁不住在心里自问。

换成自己,会不会没脸走出来见人。

这不是笑话,俏郎君头颅前后都有撞角,内部是支撑结构,基本就看不出脸孔模样,也就可以说是没脸。因为身体太胖,肚皮太鼓,重量太重,身高又比正常机甲矮,脚掌还特别宽大,当它走起路来,怎么看都像一只嘎嘎叫的鸭。

事实上牛犇走的很稳,换成别人,形象更加惨不忍睹。

仅仅是这样,俏郎君可以假装“可爱”,然而他的颜色有问题,黑色原本给人以肃杀、冷漠、沉静感觉,在这里、因为其摇摇摆摆的姿态,所有与严肃有关的印象荡然无存,只剩下怪异,丑陋,另类与可笑。

再想想它的名字,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字:唉。

“这也太丑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结果使得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化龙联邦上亿人叹息,全世界超过十亿人笑到抽筋。

机甲是杀人利器,外貌美丑本不应看重,然而人类固有的美感依旧使得机师在挑选机甲的时候会有所偏好,造型要求是机甲设计师最不喜欢、但又绕不开的问题之一,机甲学业中有专门科目研究外形与结构,培养出来的设计师从根子上具有此种习惯。

国家层面,制式机甲关乎颜面,不可以无视,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对制式机甲进行招标,各家设计单位提供的方案中,外形方面的优势,甚至可以抵消一部分性能差距。

然而那些都是普通人,在胡疯子与老魏这里,外形就是个屁。老魏在巧手屁股上安装火炮,有什么丑事儿是他不敢做的,至于胡疯子,他根本就不认识“漂亮”这两个字。两位不知美丑为何物的家伙设计出来的机甲,碰到一个视机甲美丑如无物的机师,便有了今天的结果。

“这场如果赢了还好,要是输掉......丢人可丢大了。”

各个包厢里,军方代表、军校教授,还有联邦政府的重要角色,很多人心里都在担忧。

......

......

“这是来搞笑的吗?”

外面的人担忧叹息的时候,评审宣布比赛开始,作为俏郎君的对手,格特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直接用公共频道向对方喊话。

“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把自己当成矮人战士?”

是嘲弄,也是事实。机甲之间的格斗,即使精于近战,也要从远攻开始准备。如今比赛已经开始,黑色机甲竟然没有开启能量护罩,而是提着一块知直径约两米、厚度超过三寸的合金盾牌,大摇大摆前进;如果手里再拿把斧头,配合体型,当真与故事里的矮人战士形象接近。

竞技场上对手只有一个,不允许使用大威力的导弹,相比战场,这是最最单纯的攻、防之争,使用经过特殊处理的合金盾牌抵挡能量攻击,理论上并非不可行。但若真的实施,需要具备至少两个条件,首先,机师的反应必须足够快、判断足够准;其次,机甲必须具备足够的动力,换成人来说就是有足够强壮,可以扛着炮火前进。

通过调整合金成分,盾牌本身可以具备一定的能量抗击,但在本质上,以钢铁硬扛炮火、与能量护罩抵御炮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后者本质上为中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减爆炸引起的冲击,前者是完全抵御,几乎所有力量都由机甲承受。此外,合金盾牌虽然强悍、而且没有内部电子构造,无需担心能量冲击造成电路损坏,但它不能无限制承受炮火轰击,迟早会被击毁。

最后还有一条,盾牌尺寸有限,因为重量不可能造得太大,对比起来,俏郎君虽矮也超过五米,这么大防护面积,需要多么灵活的身手才能照顾得了?

眼前的这一幕很好解释,黑色机甲是在表达对对手的轻视,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两级以上差距的机师之间,当机师的水平超过三级,便只有战神才敢如此托大。

没有人相信红方有资格轻视对手,然而他已经这么做;不仅如此,他连加速接近对方的意思都没有,一步一步摇摆着身躯,如同鸭子靠近猛虎。

“也许根本就跑不快。”不少人心里想着。

种种困惑改变不了事实,赛场中,格特没有等到对方回应,有些恼火地在操纵台上拍打两下,机炮的炮火随即放出冷光,带着死神的呼啸冲向目标。

视线中,黑色机甲及时行动,竖起盾牌在身体正前方,标准地格挡姿态。奇特的是,别的机甲做这个动作,多半会以单臂横档,一只手推举,同时侧过肩膀顶在盾牌后方,以便更好的抵御爆炸冲击。俏郎君不是那样,就在蓝方炮口闪光的那个刹那,他朝炮火来袭的方向跨出大步,前腿弓起,上半身鼻子,双手推举盾牌向前;这种姿态下,他的视线紧盯着对方,身体依旧保持着行进姿态。

必须承认这个姿态很帅......如果没有那个超级巨大的肚皮,样子会更帅。

说来话长,真实情况发生在瞬间,人们看到蓝方炮火撕裂空气,黑色机甲已将盾牌摆好位置,随即听到巨大的轰鸣。

爆炸声震耳,光芒尚未散尽,人们惊奇的发现,黑色机甲已经从弓身的姿态恢复站立,朝前迈出一步。

赛场外片刻沉寂,随后是一片乱糟糟的惊呼,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我的天啊!”

“这不可能!”

“双引擎的力量!”

没错,这就是增加一个引擎带来的巨大改变,最简单的计算方式,黑色机甲的力量是普通机甲的两倍,原本击中身体可以将其炸飞、击中盾牌可以将其推开的爆炸冲击,如今非但阻止不了对方前进,甚至连其走动的步伐都没影响到。

这是何其巨大的差异!

......

......

“很有价值。”

一间特别观战室内,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灼灼,对身边的军校同行说道:“双引擎机甲,牵扯到的技术环节、操作环节太多,原本被认为短期内不可能走通,即使造出来也无法普及。想不到贵国已经走在前面,不仅造出实机,而且已经运用于实战。”

“呃,呵呵......”

听到赞美,几名军校教授脸上的神情颇为尴尬。事实上,在对那台机甲进行技术检测的时候,评审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多装了一台引擎,仿佛加装一块护板那样简单。

该怎么和对方解释呢?

白发老人来自红盟最强大国,其人是巴西亚国内当之无愧的机甲泰斗,在红盟来自整个世界的声望极隆,对巴西亚军方也有着很大影响力。这种人物跑来看一场军校学员的机甲较量,老实讲,在场的人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政治层面,此前联邦政府特意叮嘱过大家,务必与此老搞好关系,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如今,因为一台莫名其妙的双引擎机甲,若没有暴露也就罢了,如今已然露相,自己这边一问三不知......怎么说得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然有人说道:“教授,我觉得那台机甲并不特别,特别的是那个操作机甲的人。”

听到这个人说的话,军校的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同时忍不住有些好奇。

“呃?”海因里希感觉与大家相似,偏过头去说道:“安德烈,那个机师只做了一个动作,哪里特别。”

“一个动作就够了。”安德烈的样子几乎可以用来作为西方帅哥的模板,面貌、神情、气度,各个方面皆无可挑剔;迎着周围的目光,他先朝大家点了点头,自信而温和的声音说道:“您先看结果。我估计,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是吗?

听了这句话,房间里的人将信将疑,内心又不禁有些期待,均把视线投回战场。

......

......

“这名机师很古怪。”

黑盟使团所在的包厢内,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面色阴冷,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赛场。

“格特有麻烦。”

旁边的人闻声转头,但没有谁敢于开口反驳。

“盾牌格挡,我也能够做到。”巴沙也罗沉闷的声音嘀咕着:“才挡住一炮而已。炮火不行还可以近战,能有什么麻烦。”

年轻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冷说道:“既然如此,我会设法安排你与他对决。”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人纷纷动容,巴莎也罗脸色通红,神情羞愤。

就在前一刻,他还仅仅只是说格特遇到麻烦,此刻大家都听出来,年轻人的意思,分明是指格特必输,红方一定会进入下轮。期间格特再发两炮试探,黑色机甲平稳封堵后起身前进,根本没做过多余的事。

“纽恩,为什么这么讲?”年轻人身边站着一名金发少女,是整个房间唯一能和年轻人并肩、且不会被压制的人。

“节奏表现境界。”听到少女天籁般的声音,纽恩阴冷的脸孔变得异常柔和,缓声说道:“再看看,需要更多证据才能确认。”

对待别的人,纽恩冷言果断,从来不会含糊其辞,但在少女面前,他不希望自己有哪怕一丁点失误,因此才会格外谨慎。

“明白了。”少女抱之以微笑,转头轻声说道:“巴沙也罗先生,请不要误会纽恩的意思,他是希望以您的近战能力克制那名机师,齐心协力赢得比赛。”

近距离面对那张绝美神圣如天使般的容颜,最凶猛的野兽变成温顺的羔羊,巴莎也罗神色激动,竟然连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其身旁的几名年轻人神色羡慕,目光热烈,仿佛只要少女的一句话,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安抚过巴沙也罗,少女回过身,轻柔的声音和纽恩说了句什么,待其点头表示认可,才又把视线转向战场,美丽的面孔上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情。

“三年不见,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吗?”

......

......

“有点意思。”

单袭炮火无功,证明格挡不是巧合,格特对此并无太多意外,冷笑着再次发出指令,连续射击。

数道流光呼啸而出,对手的举动看起来和刚才并无区别,弓步,挺身,持盾,向前,几次剧烈的爆炸,黑色机甲朝前迈出三步,逼近十米。

相比两者间数百米距离,这点长度微乎其微,然而格特的心里却猛的一沉,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机炮的射速不能与机枪相比,但也绝不会慢,能够在封堵连续炮火的同时保持前进,一炮一步完全不被影响......格特心里明白,自己肯定做不到。

格特深深吸一口气,拉动引擎的同时左手敲击操纵台,机甲骤然从静止转为高速运动,横向奔跑的同时连连开火,流光连成一片。

比较远程射击能力,格特虽不像黄君安那样长于控制,但在精准上丝毫不差,尤其在运动的情况下体现出超强的能力。波索国内,人们以机甲中的狙击手为其命名,意在突出这种天赋。此时此刻,当他收起骄横,专心致志操纵机甲展开进攻,炮火便如暴风骤雨般扑向目标,弹无虚发。

每发炮火都击中目标,然而......全都徒劳无功。

连串炮火中,黑色机甲自始至终正对目标,只有两个动作,格挡,举步,再格挡,再前进。非要找出区别的话,无非是其持盾的角度有轻微变化,上下左右变换位置,总能恰到好处。

渐渐地,喧闹的观众席陷入沉寂,数千人望着这场匪夷所思的较量,思维停顿,脑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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