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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
岑戈观察到,吕璋吐出这两个字时眉毛下垂,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是很典型的厌恶微神情。
“秀.色……”赵苏漾则念叨着这个新词汇,转过身去百度了一番才了解它的含义。唉,人只要坚持活下去,就一定能遇到不断刷新你世界观的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活久见”。秀.色一词是吃.人的含蓄说法,其真正意义在于完整成语的后两个字“可餐”,属于s.m中最最重口也最具个人毁灭性偏好和心理倾向,绝对超越什么黄金圣.水。国外曾出现过几起这样的案例,有人自愿被杀,还写好了遗书,并要求将自己被杀和被吃的过程拍下来上传网络供同好者欣赏。此类案件的量刑给法官们带来极大的困扰。
“他要吃了你?”她问吕璋。
吕璋摇摇头表示否定。那么,真实情况就是葛耘宸要求被他吃掉。
葛耘宸所表现出的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行为模式足以折射出他心理的扭曲,连自己的*都如此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生命。远处的人质包包在亲眼看见母亲被杀后又被葛耘宸拉到天台上当做挡箭牌,就算救下来了,今后的心理疏导也必须持续跟进。
然而,现在并不是研究葛耘宸心理变化历程的时候。
吕璋由萧陌带领着上了天台,葛耘宸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眉毛向上一挑,眼睛一亮,好像一个在沙漠困了三天三夜的旅客忽然见到了绿洲,又好像一个穷困潦倒的赌徒捡到一副绝世好牌。
“阿璋!”葛耘宸充满柔情蜜意的一声呼唤让躲在天台门后的赵苏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耘宸,你先下来,有什么话……”吕璋不情愿地压了一下眉头,“下来再说。”
葛耘宸并没有听话地下来,惊喜过后,他很快看见了吕璋身边的萧陌,也预感到恋人的出现并不是其良心发现。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附近肯定埋伏着不少探员甚至狙击手。他脸色一变,马上蹲下来,搂紧了包包,这个动作就是在用孩子的身体掩护自己的心脏、脑袋等要害部位。
“吕璋。”他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孔和冰冷的语调,连称呼也一并改了,“你明天就要和那个你父母安排的女人登记结婚,现在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叫我下来?你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我不会下来的。我告诉你们,我死了,这个孩子可以不死,但吕璋……你也必须死。”
“他疯了!快……快击毙他!!”吕璋受不了地叫道,萧陌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必须保持冷静。吕璋深吸一口气,咬牙沉默了。
“真正想死的人才不会站在那里唧唧歪歪。”赵苏漾扭头对岑戈说,眼中充满对葛耘宸的不屑,“他就是不甘心,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吕璋结婚。这种小性子,无论男女还是男男都一样。”
岑戈轻笑,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离葛耘宸,似乎在寻找他心理最薄弱的那一点。案件的细节一一浮现在他眼前,彩虹色、四个死者的验尸报告、现场遗留物证……
谈判专家萧陌用了最常规的劝诫方式:“小葛,你也有父母亲友,想想你爸妈,他们含辛茹苦那么多年把你养大,难道想看见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自寻短见?我知道他们对你有些不理解不支持,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爸妈,你忍心看他们因为你的一跃而下而痛不欲生?我理解你!我也知道你的痛苦……”
不提父母还好,一提到他们,葛耘宸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你们说得好听,理解、支持——这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之人的自欺欺人!因为你不认识我,所以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跟你无关,但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的儿女、父母或最好的朋友竟喜欢同.性,并向你坦白、需要你理解支持的时候,你能泰然应对、欣然接受?!对某类群体的理解支持,只是‘干.我屁事’的另一种说法罢了,一旦事情跟自己有关了,你们哪个不狗急跳墙?”
赵苏漾特别认真地听完了,对金鹏说:“他说得很有道理呀。”
金鹏脑后留下一滴冷汗,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岑戈忽然走向吕璋,“葛耘宸会抽烟吗?”
“……呃……呃……他……”这种简单的问题,竟然让吕璋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他笃定地大声回答:“会。”
这种迟疑过后、提高音量说出的答案往往是谎言。
“你也不会?”岑戈逼视着他追问下去。
“不会。”吕璋马上答道。
这是真话。
岑戈把萧陌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句,只见萧陌一脸惊异,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用对讲机跟行动负责人说着什么。岑戈回到天台铁门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赵苏漾眼珠转了转,虽不知他为何要拖延时间,不过她有个主意,能对拖延时间起到一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