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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即是群臣叩拜,万岁高呼。
帝王一袭墨黑便袍,黑发如瀑披散身后,冰雕般绝美绝伦的五官仿佛笼罩一层冰霜,幽冷摄人。
“皇,皇帝来了?”容月秋起身迎了上去,“不是说政务繁忙脱不开身么,你…”忽然目光触到帝王毫无温度的眸子时,容月秋脸色顿时一白。
又是这样!就为了这个不去轻重的贱民!
容月秋一咬牙,说道,“皇帝来得正好,哀家有一喜事要告诉你。萧将军打算迎娶廖府的千金,正在选定黄辰吉日呢。”
元祁直接穿过她,走到高台落座,“众卿平身。”
众人行礼谢恩,纷纷回到座位。
容月秋红唇紧抿,随即再次恢复端庄之态,款款走过去落座,“皇帝觉得此事如何?”
元祁深眸一转,“萧卿以为呢?”
萧清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半晌,起身来到殿中跪下,“臣已心有所属,不能再娶其他女子,还请陛下允准。”
“萧将军怎的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神魂颠倒?你不如说出名字来让哀家听听?”容月秋肯定萧清在说谎,她的人早打听过,萧清无父无母,根本没有所谓的婚约!
“萧将军怎么不说话?难道哀家说对了?”
“月筱。”萧清淡淡开口,“他的名字,叫月筱。”
上首帝王深瞳一闪,一抹笑意跃上冰凉嘴角,转瞬即逝。
“月筱?哪家的姑娘?这帝都中有月姓的姑娘么?”容月秋眉头紧蹙。
“姑母,月姓虽不多,但并非没有。既然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姓月也有可能。”容宵开口。
“既然萧将军属意她,将纳回府上作妾,亦不耽误你娶廖府千金。”
容月秋话罢,旁边帝王身上的寒气蓦地冷上一分。
明明事态严峻,萧清却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萧某只愿得一心人,还望太后娘娘成全。”萧清缓缓行礼,语气毫不退让。
“你…”容月秋气极,脸色阴沉。
“陛下,太后娘娘,今晚是才子宫宴,不如先将此事放一放,等日后再议吧。”下首梵君华行礼,缓缓开口。
“是啊姑母,诸位才子已经等候多时,萧将军的婚事不急,还是等日后再行商议。”
容月秋面色不悦,但却知此事急不得,只得勉强点头,“诸位说的对,是哀家心急了。既然今日的主角是诸位才子们,那就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吧。廖大人先行回去,待之后有了决定哀家会让人通知你。”
“是。”廖文杰被传得莫名其妙,打发得也莫名其妙。
就这样,赐婚风波暂时平息。皇帝亲临,宫宴继续。下方歌舞依旧,人影攒动,觥筹交错。
容月秋盯着旁边静立而坐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元宸轻执镂空琉璃盏,缓缓啜饮,暗红的双眸微闪,“皇帝,看来今晚的宫宴很热闹啊。”
元祁神情淡淡,“皇叔可还尽兴?”
“皇帝来了,本殿自然尽兴。怎样,不如陪皇叔喝一杯?”
“南海新献的百年屠苏,皇叔可愿一尝?”
元宸嘴角微勾,“那最后不过。”
元祁轻轻摆手,立刻有人上前斟酒,只是浅浅一杯,浓郁的酒香便回荡四周,让人闻之欲醉。
“屠苏酒,意重重。百年的屠苏老酒,烈而甘醇,苦涩回味。”元宸懒懒支首,微眯的凤眸透出一丝迷离,“把酒祝东风,且莫恁,匆匆去,有暗香盈袖。萧卿,美酒怎可错过?你也尝尝。”
萧清杯中也被斟上的屠苏酒,色泽清淡,仿若透明。
“来,萧卿,今日你陪本殿喝个痛快!”元宸执盏,朝她遥遥示意。萧清端起杯子,仰头缓缓喝下。
辛辣的酒瞬间划过咽喉,轰然炸开。萧清没想到这酒竟这么烈,仅是一小口就让她脸像烧着般!
少年平淡的面容染上一层绯色,衬着那漆黑的眸子,愈发明亮耀眼。
这样的萧清看得旁边的容宵一怔,一种异样从心底涌出。
元宸暗眸微眯,缓缓起身走到萧清身旁坐下,“萧卿觉得此酒怎样?”
“萧卿不善饮酒,品不出来好坏。”萧清淡淡道。
“呵呵…皇帝,你这百年好酒,落了萧卿的胃,可是白白浪费了啊!”
元祁漫不经心扫来,“无妨,萧爱卿也喝不了多少。”
“皇帝这话实属偏心,若萧卿千杯不醉,皇帝岂不是要把私藏的所有陈酿都拿出来?”
“此事只有皇叔做的出,朕宫中有多少陈品,皇叔会不知?”
“哈哈,说得也是。萧卿,你可只有今日有口福,过了今日,就是你想喝,皇帝侄儿也没了。”
萧清淡淡道,“一杯足以,回忆中的酒往往比真实更醇。”
元宸眸光微闪,轻笑,“原来萧卿也是爱酒之人。”
“自然无法跟陛下和殿下相比。”
高台之上,三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完全将一众大臣抛到一旁,甚至连旁边的容月秋都忽略了。
容月秋望着这边,尤其是看到元宸竟毫不在意靠近那少年时,眼底更是闪过一丝嫉妒。
“你们别只顾喝酒啊,萧将军身子未愈,需要吃点好的。正好今晚御膳房备了鸽子汤,哀家还未用,就赏给萧爱卿吧,福海。”
福海捧着精致的瓷碗走了过去,“将军,您请用。”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半盆鸽子汤悉数撒到她身上!
萧清面无表情,一旁福海慌忙跪地,“皇上饶命,太后你娘娘饶命…”
容月秋厉喝,“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给哀家滚下去!萧将军,没伤着吧?”
萧清衣角全撒上了汤汁,身上也被溅了几滴,那模样有些狼狈。
“回太后,并无大碍。”
“那就好,不过这衣裳怕是穿不得了,萧将军去后殿换身衣服吧。来人,还不带萧卿去更衣。”
“不劳烦太后娘娘了,我车中有衣服,去换上便是。”
容月秋拦住欲走的萧清,“萧将军客气什么,原本就是哀家的奴才手脚不利索闯的祸,怎会麻烦?福海,还不赶紧带萧将军过去?”
福海忙躬身上前,“请将军跟奴才走吧。”
萧清无奈,只得朝上首帝王一礼,便跟着福海离开了筵席。
“奴才不中用,让皇帝见笑了。”
元祁淡淡道,“既无用,留他作甚?”
容月秋笑脸一僵,面色难看,“皇帝说得对,哀家事后定好好教训他们。”
这时,下方沐志乾起身,“陛下,时辰差不多了,是否公布此次才子殿选成绩?”
“准。”
**
萧清被领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屋中,福海欠身道,“将军在此稍等片刻。”
萧清颔首,“有劳。”
福海退下,屋中只剩萧清一人。走到桌前坐下,抖了抖身上的汤汁,有些无奈。
很明显这汤汁是荣月秋故意让人泼的,不过也正好解了她燃眉之急。百年屠苏酒果然不是盖的,若再多喝一杯,她恐怕就真得酔了。
不过,容月秋会这么好心替她解围?肯定不可能。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走进来几个老嬷嬷。
“见过将军,海公公让老奴过来伺候将军更衣。”
萧清道,“不用了,将衣服放下,你们出去吧。”
“这…海公公吩咐,定要老奴亲自伺候将军更衣。”
“我不习惯他人伺候,你们将东西放下,就出去吧。”
“这…老奴遵命。”上前将衣服放到桌上,随即缓缓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萧清起身将衣服摊开,发现是件样式十分华贵的淡紫色男子长袍,但却十分繁琐。
萧清皱眉,“麻烦…”
解开衣衫,忽然鼻尖传来一阵香气,他动作一顿,双眼眯了起来。
屋外窗前,原本退下的几个嬷嬷悄悄守在外面,侧耳倾听里屋的动静。直到一声闷响传来,几人眼前一亮,“成了!”
三人直接推门而入,当看到地上倒着的人时,走上前探了探气息,“真晕了。”
“你说咱们这么做,万一事后暴露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有太后娘娘撑腰,谁敢对咱们不利?况且这人若真伪装了身份,到时还指不定谁遭殃呢!别瞎想了,赶紧办正事要紧。”
随即一阵窸窸窣窣声,接着萧清身子就被翻了过来。
“这长相倒看不出什么,你过去,把他衣服给扒了,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哪里会有女子入朝为官的?怎么可能?”手伸向萧清胸前,忽然身子一僵,一句话耳未说直挺挺倒了下去!
“咦?这是怎么了?”其他两个嬷嬷诧异,忙上前查看。却不想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只是被我点了穴,昏过去了而已。”
两人大惊,猛地回头,就看见原本倒地昏迷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两人大惊,想也不想猛地跪地,不停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萧清冷冷睨着他们,“要饶过你们也并非不可,把你们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是,是海公公让老奴这么做的。”
“对对,海公公说是娘娘吩咐,让老奴确定您…是男是女,若是女子,就将此事告诉陛下,让陛下来处罚您。一切都是海公公的吩咐,不关老奴的事啊!”
“求将军饶命啊…”
两人吓得只管磕头,抖若寒蝉。
萧清眸子漆黑,果然容月秋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还有何隐瞒,全部招来!”萧清声音一沉,气势慑人,地上的两人哪惊得起吓,连连摇头,“没了,真没了…”
看来她们也只是受命行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本将军可以饶了你们,但之后该怎么说,不用本将军教你们吧?后宫不得干政,若你们陷害当朝二品武官之事传扬出去,你们以为凭太后就能保得了你们?”
两人脸色惨白。
“一旦陛下知道此事,你们觉得太后是力保你们不死,还是将你们舍弃保全自己?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明白。”
两人身体不断磕头,“老奴不敢了,不敢了…”
“行了,只要你们不乱说话,本将军就不会拿你们怎样。”
“是是…”
福海在外面等了一刻钟,这才看见人出来。
“怎么这么慢?”
“公公别生气,要做得天衣无缝自然需要些时辰。”
“行了,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老奴亲自给那将军更了衣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福海皱眉,“此话当真?”
“是真的,那将军显然年纪还小,未张开,所以看起来比平常男子瘦弱些,但老奴看了,此人真真儿是男人,错不了。”
福海皱眉,难道是娘娘想错了?
“你们所言不假?!若是让咱家知道你们撒了谎,定扒了你们的皮!”
“老奴不敢!公公就是借老奴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公公啊…”三人忙跪地不停磕头。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此事我会禀告娘娘。还有,今晚之事谁敢泄露半句,绝不轻饶!”
“是,老奴遵命。”
福海走了,三人才颤颤巍巍起身,望着远处不屑地啐了口,“呸,老东西,整天扯高气扬得意什么?”
“行了,别让他听见了。不过我怎么记不得之前的事了?那将军真是男子之身?”
“嘘,说什么呢!堂堂二品大将军,岂会是女子?这世上哪会有这么能耐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记住,若不想掉脑袋,就别再提起此事,知道么?”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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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清回到宫宴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上首容月秋一脸讶异,眉头紧皱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没多久,福海上前,凑近跟她说了句什么,容月秋点头让他下去,神色阴晴不明。
暗自将她神情收入眼底的萧清心中冷哼,随即缓缓走上高台。
“萧将军回来了?”
“参见陛下,摄国殿下,太后娘娘。”
元祁望向他,深瞳一闪,“爱卿坐。”
萧清走到一旁坐下,容宵道,“怎么这么久?又迷路了?”
萧清瞥了他一眼,“衣服太难穿。”
容宵上下扫了一圈,“衣裳是不错,但是不是大了点?”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呵…容世子何时与萧卿这般熟稔了?”元宸懒懒开口。
“容宵一向喜好交朋友,萧将军这么有趣的人,岂能错过?”
“哦?这么说世子倒与本殿喜好相同了?”
容宵笑道,“摄国殿下似乎也对萧将军青睐有加?”
元宸但笑不语,唇角勾出一抹妖娆弧度。
萧清目不斜视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抬头就触上了元祁深邃的眸子,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迅速垂下眼,调整呼吸。这时,下方传来梵君华的声音,“陛下,众才子前来请安。”
许久,才传来帝王幽凉的声音,“准。”
下方十名才子缓缓上前,跪拜行礼。一旁言官开始报他们的名字和此次成绩。
“萧弟觉得此次殿选,谁能拔得头筹?”容宵悄悄凑近萧清耳边。
“还有悬念么?”
“呵…”
果然没多久,前三甲便出来了。分别是沐轻尘,元少泽,还有那臃肿的才子,楚思睿。
“确实没有悬念啊…”容宵摩挲着下方,兴致缺缺地望向下方。
萧清指着一人,“他是怎么回事?”
容宵顺着他指的望去,就看见了正在行礼的楚思睿,“哦,你说他?他是翰林院推选的。”
“翰林院?”
“对,好像是翰林院院士的入门弟子,学富五车,有些来头。”
萧清点头。
一炷香后,礼毕。上首帝王挥手,让一旁太监宣旨。除了前三甲,其余人皆安排了官职。大多都是四品文官或五品闲职。众人领命谢了恩,便纷纷退下。至于前三甲的安排,内监宣布,会在三日后公布。
沐轻尘三人行礼,缓缓退下。这时,变故突生!
一旁的楚思睿竟竟忽然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在场大多数人皆未反应过来!
直到一声惊呼,众人才纷纷回神。
“都愣着作甚?!还不宣御医!”容月秋率先出声,
周围瞬间涌入数名御林军,将帝王所在的高台团团围住。御林军统领卫染迅速赶来,“陛下。”
帝王颔首,“去看看。”
卫染上前,伸手探向地上楚思睿,须臾,道,“启禀陛下,此人死了。”
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
好好的宫宴,怎会忽然死了人?!
“陛下,此事蹊跷,楚才子方才还无事,怎会忽然吐血身亡?难道是被人下了毒?”有官员臆测。
“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沐志乾开口,朝上首行礼,“但陛下,也不排除此种可能。您与摄国殿下是否先行移步偏殿?”
元祁淡淡道,“无妨,查你们的。”
元宸神情依旧慵懒,“本殿也凑凑热闹。”
沐志乾挥手,“卫统领,封锁一切出入口,不得任何人出入。一旦发现可疑者,当众拿下!”
卫染带领一批御林军迅速退下,梵君华上前,“陛下,不如让臣看看。”
元祁颔首,“你去吧。”
梵君华上前,细细查看了楚思睿吐在地上的血,拿出布绢擦上一缕血迹,凑到鼻前轻嗅,眸光一闪。
“丞相可看出什么?”容月秋问道。
“血中含毒,是马钱子。”
“马钱子?”
“马钱子是一种药材,具有通络止痛,散结消肿之功。但若使用不当,就会引起中毒,轻者头晕目眩,精神失常,重者会全身抽搐,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