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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无论在别人面前有多么狠辣多么冷漠多么薄情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却始终都是无奈的。
须臾,他松了手,转过身朝前走去,坐在沙发上,双腿习惯姓的交叠在一起,点了根烟放在唇边,通知她:“这次你投下的那块标趋势极好,按照正规流程来说,早晚要走庆功宴这一道程序的。”
季子期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黛眉微皱,试探性的拒绝,“反正双方各自派去一个代表人就行了,你是‘GE’的正主,你去他们还能说半个‘不’字?”
“他们自然是不能的。”男人一双流情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不过是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罢了。”
“子期……”他叫她名字,眼底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你知道这道庆功宴的重要性。”
重要到……哪怕他不出面,她也必须得出面。
季子期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回应。
“还是……”方天铭挑了挑眉,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害怕那天晚上看到钟凌锐?”
“……”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没关系。”他的眼角渗出了几分揶揄,吐出圈圈烟雾,姿态染上几分认真:“我在你身边。”
……
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很多种意思。
躲避,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那一步她已经跨出去了,现在根本就是覆水难收,又何必胆小的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
她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这些事情根本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她回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与他见面的次数自然不会少发生,况且,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好吧,我去。”敛了自己的心神,她淡淡的告诉他自己的答案,又似是为难:“不过……”
“不过什么?”
季子期侧首,对上他的视线,不疾不徐的说:“只要是那天的消费,吃、穿、住、行,不管跟宴会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所有的行头你全部报销。”
方天铭:“……”
“怎么?”她挑眉,问他,“不同意?”
“呵……”男人眉眼处的笑意浓烈起来,玩味的问:“季小姐,我这七年好像没有亏待过你吧?”
季子期动了动唇,反驳一句:“衣食住行样样受你限制,偶尔还得给你洗衣做饭,七年任劳任怨,你什么时候少盘剥过我?”
“……”
她的衣食住行,是受他限制没错,但是他哪次不是基于她身体承受的底线选择出的标准?
七年期间她就给他洗过一次衣服,衬衫领带外套西裤全部一股脑的扔在了洗衣机,最后一件都不能穿。
偶尔他让她做次饭,除了泡面就泡面,她换次面包都让他觉得意外。
“还有啊……”季子期忽略他微青的脸色,意味深长的低叹,“我这里好像还没有晚礼服。”
“周四下午我陪你去买。”方天铭依着她,眼底宠溺与纵容彰显,“还有什么要求吗?”
“暂时就这样吧。”她低下头,刻意回避了他眸底的纵容。
————
薄暮时分,夕阳在天边沉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顶,整片天空都被染上深深浅浅的红色。
季子期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冤家路窄”是什么意思,只是,在这个周四的下午,终于算是领略到了。
所谓的“冤家路窄”,说的就是,在西城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在这么多不计其数的服装店中,她竟然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红色的Ferrariff在LG购物广场门前停下,季子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只是,刚刚推开服装店的大门,甚至都还没有走进去的,就猛然发现了站在里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跟七年前在她记忆中留下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轮廓依然。
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就那样,看着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在各式各样的礼服中纠结,没有给一点意见,置身其外的样子,仿佛他根本就不是和她一起来的一样。
这样的钟守衡,太过镇定,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动容,他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样子。
方天铭就跟在季子期的后面,她前脚才刚刚踏入,他后脚就跟了上来,不知道她的脚步为什么放慢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理所当然的看到了那个站在中间位置的男人。
“故人啊?”方天铭看向她,专注的眼神带着一丝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