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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桦也开始皱眉思索时,吕教授急了,强行按捺着怒气,挤出副受到莫大冤屈的样子。
面对被激怒的吕教授,陈光还是那副十分淡定的语气,“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不最清楚吗?”
说完,他又转头朝着白桦微微颔首,“刚才的会议上不是有全程录音吗?如果吕教授觉得我在抹黑他,大可以现在就调录音,我来帮你们逐字解释。”
“调录音就调录音!我还怕你不成!”事到如今,吕教授已经骑虎难下,他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任何退缩的味道,否则就真成了心中有鬼。
当然,他也有恃无恐,他觉得以自己对阿拉伯语的研究,完全可以把所有带争议的翻译词汇说成是灵活用词的范畴,他不相信莫名其妙的跳出个年轻人真能把自己在专业领域给论败了。
白桦也是雷厉风行,他倒也没急着让吕教授下不来台,毕竟是公司里另一位副总介绍来的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一行人又是杀回会议室,直接在投影仪上播放起刚才会议中的全程录像。
吕教授恶狠狠的看着陈光,“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但你今天对我的刻意抹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光依然淡定,“希望十分钟后你还能这么自信。”
到得此时,林经纬心头也不再胡思乱想了,虽然不知道光哥到底是哪里吃错了药,但他既然都干了,做兄弟的就舍命陪君子呗。
“这里停一下。”
五分钟后,陈光如此说道,然后看着吕教授,“吕教授,在这一段翻译中,你将奥兰公司的代表原话翻译成我公司在牙湾地区非常有影响力……你却将另外两家代表的发言翻译成较有影响力。你这个用词,有点偏颇了吧?”
吕教授自信昂头,“你再听一听双方的发言呢?用你的脑瓜子想想,三位代表各自用的助词都是不一样的,翻译当然也要不一样!”
陈光鼻子里哼了声,“话虽然这么说,但你得遵循对方的基本意思。这三家公司的代表,分别来自不同地区,虽然看起来他们各自用词不同,但其实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却完全一致!这其中道理,就像咱们国家的燕京人说今天很累了,可能说的是今儿个给我累坏了,但大川省那边却说的是,今天把我累遭了。两者的用词发音,在外国人耳朵里听起来区别极大,但意思却完全一致!你还在狡辩!”
“我哪里狡辩!这本来就是正常的翻译浮动范围!你到底懂不懂翻译!”吕教授开始拿资历压人了,“我从事专业翻译工作已经三十年了,你凭什么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我质疑的不是你的能力,谢谢,是你的品格。好,姑且就说你这个地方属于正常范畴,那么我们继续。”
“这里……”
“这儿……”
随着陈光将一个又一个地方挑出来,甚至连其中一名代表所在的家族语系中遣词造句的习惯都给来了个现场学术讲解,吕教授越发绝望。
陈光步步紧逼。
吕教授寸步难行。
陈光有理有据。
吕教授面如死灰。
从一开始双方的交锋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陈光掌握的阿拉伯语,可不只国际上常见的范畴,他甚至连不同地区不同的方言都装在脑子里,吕教授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又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
嘭!
终于,陈光重重一拍桌子,总结性的质问道:“综上所述!吕教授,我有理由认为,你在这至少十余个地方的用词非常值得商榷,你分明就是在偏重奥兰公司!甚至包括部分表面看来是贬低奥兰公司,抬高另外两家的地方,却又故意在夸大其词,让白总对那两家公司的信任度进一步降低了!一次两次是偶然,但十次二十次呢?还是偶然吗?”
“不可否认,吕教授你的水平真的很高。如果不是我当场拆穿你,恐怕就算白总拿着今天的会议记录去咨询国内其他专家,也不可能完全发现你动的这些小手脚。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白总是如何被你干涉思路的,恐怕就算是我也会被你瞒过去。但是很不幸,今天我正好在这里!该你倒霉。”
吕教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脑海之中一团浆糊,哪儿有半点老资历的模样。
旁边的第二翻译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吓得嘴唇发青。
他倒是没有被收买,而是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他竟完全没听出吕教授这些小毛病。
白桦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要不是这位“陈月”女士当场拆穿,他险些真给吕教授给玩进去了。
这藏在整个会议过程中的一个个小陷阱,看似不起眼,实则潜移默化,真是细思恐极。
越是天资纵横之人,就越是不能容忍给人愚弄,白桦本就出自权贵家庭,平日里的儒雅那都是拿来掩盖他獠牙的伪装。
现在他动了真火,眉宇间便多了股杀伐之气,“吕教授……”
白桦刚一张口,吕教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白总,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这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