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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紧牙想着,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将她脸上的布巾剥开,想让她透透气,却看到一道粉色伤疤赫然横亘在她的左颊上,尾指上指节般长短,他怔了怔,心里又是深深一疼。
但此时,脑里竟麻木地不去想也想不出这疤是怎么来的,他只觉得当时一定很疼,竟全然没有想难不难看。
他更不知道,他现在额上青筋尽露,俊美的脸庞,深绝的瞳,一会是悲恸,一会是思考,一会是扭曲得微微狰狞。
一声咽呜,突然,驼着她过来的那只大兽跑了过来,警惕又害怕地看着他,却又恋恋不舍地睨着她。
上官惊鸿眸光一暗,若非这怪物将她带过来,他嘴角倏沉——狐王满腹疑虑,蹙眉看向前方男人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子。
兽王是上古魅族神兽的骨肉,不同普通神兽,力量巨大,若非如此,刚才也不可能在中箭之后,自己咬掉身上箭头,护着人跑了出去,且它特别有灵性,看到人所不能见,她模样虽鲁钝,却生性甚傲,只对她先祖嫡传下来的子女友善。
此时,为何对这女子——
她自己也愣是奇怪,明明愤恨这男人出手几乎毁了魅族,愤恨他和若雪那丫头一起,此时看他待这蓝衣女子如痴如狂一般,一时想他便如翘振宁那畜~牲一样,三心两意,朝秦暮楚;一时又想他确是爱惨了这个女子。
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有些畏怕他,却又带了丝厌恶,但这姑娘,她却莫名有几分心疼,或者是她的年岁和她的外孙女若蓝相若吧。
她微微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喊住前方几已走远的男人,“若你有办法治她的箭伤,将她的小命吊住,她箭上的兽毒我能治。”
上官惊鸿猛地一震,抱紧翘楚,快步走回,紧紧盯住狐王,“你果真能治她的毒,若你敢拿她的命来说笑或是治不好她,我今晚必定将你魅族全部杀光!”
狐王冷笑,“不必吓我,你的小情人快死了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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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237 来将你供养(5)
上官惊鸿也不废话,将翘楚轻放到地上,伸手往怀中一摸,一阵白色粉末立时飘散在空中。
狐王微疑,见他复抱起翘楚,又听得翘振宁惊喝,“上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数只被药所麻受伤的神兽,一只满满站起来,很快,其他的陆续站起来。
“这是我的诚意,狐王,请救我的妻子。”上官惊鸿仍紧盯着狐~王,眉眼间已恢复全然的冷静。
他出手干脆利落,又有谁知道他此时既防范着狐王,心里同时也是欣喜若狂。
听着父亲乍粗的鼻息,若雪拉住愤怒欲~出质问的母亲,从上官惊鸿抱起翘楚起,心里便绷紧的弦,这时终于“啪”的一声如断开。
妻子。
接她咬着唇瓣,想,他们过去总是有些情份,翘楚又拦下那一箭,现在看去快死了,他才……然而,心里更多的却是颤惊。
她到底性情甚稳,咬了咬牙,想过了这茬再问他。现在也不能阻他救翘楚,否则,必伤二人感情。
这时却听得狐王轻笑道:“诚意?可是我需要你更大的诚意。年轻人,听好,一,我要你赏翘家那三人每人一个耳光,二跪下向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婆婆,我便救她。”
若雪一震,翘振宁已怒道:“老妖婆,你休想!”
……
翘楚恰在此时醒过来,听到狐王的话,摇头一笑,却觉脸上如火烧,眸光往上微微一移,只见上官惊鸿沉眉低目盯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狐王的话。
翘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次,这时略有些清醒,她想起常说的回光之照,淡淡想,别说他现在和翘眉的感情,单是跪人一项,记忆不在,性~情不改,像他这样的人怎能随意跪人,他的身份跪天地,父母,仅此而已,他日,更是谁也不会再跪。
不说命在他手那两回,毕竟还不是重伤在己身,救元宝那时,翘容力气不很大,伤还算是皮肉,坠崖,医庐毒发那晚和这次,算作是经历生死三次。
将军百战死,她不算多,也似乎不少,第一次太快来不及怕,第二次她怕,这时她也还是害怕,到底是凡夫俗子,还是贪生。只是胸口的痛厉害,让她不禁呻~吟出声,她苦笑,怕自己支撑不住,怕着,痛着,又赶紧道:“别伤害魅族……”
一边,狐王似乎飞快看了她一眼,她没在意,只知道惊鸿一瞥之间,并不想伤害这个魅族之王,上官惊鸿眸光愈深,将她的身子托了托,往自己的胸~膛更紧密一些,想和他提翘眉身份的事……若非当日的小私心,只是,现在是不能再瞒他了,否则只怕害了他,要让他回睿王府去,还有汨罗和嘱他百年后不要筑陵寝的事,哪知上官惊鸿却忽然将她放到地上,快步向灵族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从狐王的话到上官惊鸿做出决定的时间实在太短,上官惊鸿有意无意的沉默,太让人猝不及防,无人来挡,一声清脆的耳刮之声弥漫在空气中,翘楚一怔,艰难地侧脸看去,看到的是翘振宁呲了目,目光凶狠却又犹自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惊鸿。
四下突而寂静,除却每个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一脸震惊——
“惊鸿,你在做什么?”
随着若雪颤尖的声音,翘楚在同样心惊,一个灵族,他惹的起吗,又略有些漠然,心想,若雪,他不会动的……在这精神微荡里,眼前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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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有越大越下之势。
从醒来到现在,十多个日夜了吧,一切似乎安宁安静,又似乎变幻了天地。
翘楚在榻上有些慵懒地复趴回枕上,榻下,一双炯亮大眼和她眼瞪眼。
她一笑,抚抚兽~王的头。
兽~王颇有灵~性又大模大样地点点头,将身子一盘,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门是关了的,有笛声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屋外淡淡的传来。
翘楚闭眼倾听。
她自是知道那是谁的笛声。
每天这个时间,上官惊鸿总会在屋外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