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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猴精儿,皆是认钱认权不认人的主儿,她年幼之时早已领教过其中利害。
安公公始终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待滕鹰出了轿门,眼前登时冒出一张犹如秋霜打过的菊花一般的老脸,扑了一脸大白粉的安公公让人瞧瞧都感到瘆得慌。
“这老太监怎么一把年纪还那么爱臭美。”滕鹰每每见到安公公的面相都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个太监,惯爱涂脂抹粉。”
“老奴见过安总管了,总管意气风发犹胜当年,不知一年来身体可好?”滕鹰在宫中静养的时候,刘嬷嬷与安公公就打了不少的交道,眼下旧识相见,刘嬷嬷先一步上前扶了扶身,算是行了见面礼。
“哟,是刘嬷嬷呀!怎敢劳烦您给咱家行礼,您客气了。咱家这一年来托郡主的福,身子骨硬朗着呢,劳您惦记了。”人人都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安公公当然不例外,嘴角的弧度扯得愈发的往上。
“当年奴婢与郡主在宫中生活的日子,亏得安公公多方照顾,行个礼是应该的,公公客气了。”说着刘嬷嬷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安公公怀中。
安公公那是一个乐呵,边说着“奴才谢谢郡主赏赐”,边将荷包快速的往胸口里面揣。
滕鹰径自不语,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谍着嬷嬷和安公公一来二去的客气话儿。她一向懒得和安公公牵扯,此人为人过于贪财,这些年次次见她都从她身上想法儿抠银子。不过安公公在太后跟前儿十分得力,轻易得罪不得,是以这档子必要的拉拢关系的事儿交给嬷嬷办就好,她闲闲地站会子当个柱子就得了。
“哎呦喂,郡主身子可弱着呢,奴才罪过,竟叫郡主在这吹了好一会儿凉风,真是该死。”安公公得了好处,目的达到,那公鸭似的嗓子又开始吱哇叫唤。
滕鹰翻翻白眼,这下她不出声还说不过去了,接着故意压低嗓音,弱弱说道:“安公公多虑了,本郡主的身子不至于那么脆弱,吹吹风不碍事的……太后她老人家怕是等急了,公公,咱们抓紧进去可好?”
安公公立刻点头称是,一行人朝着寿熙宫内院走去。
安公公先进去通报一声。滕鹰在门边等候的功夫,闻得厅内隐约传来三三两两的女声,“正厅内不止太后娘娘一人呢,不知又来了哪路妖精等着我呢。”
赐婚消息一出,她的相貌外加病弱的身体定然成为茶余饭后蹈资,现在又不是请安的时辰,几个女人蹲在寿熙宫里,怕是等着看笑话呢。滕鹰瞳仁幽深,视线下移不晓得在思索什么。
安公公须臾便出来了,滕鹰即刻调试了情绪,散去周身锋芒,左边玉手搭上刘嬷嬷胳膊,羸弱的身躯再压着知琴身上,三人缓步踏进大厅。
“臣女滕鹰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不等滕鹰扎扎实实的跪地,端坐在上位的美貌妇人立即起身相迎,“我可怜见儿的孩子,快快起来,小心接了地气伤了身子。”
两旁的宫女动作及时的架起了滕鹰,倒是显得刘嬷嬷并知琴二人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只得垂首立在一旁。
滕鹰微晃着站起时,美貌妇人已至她眼前。
这太后娘娘一身华服大方尊贵,细细端详起来,她的年纪应当在五十岁上下,脸型偏圆,鼻头翘润,眉眼描绘的细致入微,可以看出保养的功夫到位,但脂粉依然掩盖不住岁月冲刷留下的几道鱼尾纹,还有眼神中凝聚的一缕浓重的锋利。
“娘娘,您近来可好?鹰儿心中甚是惦记您,无奈身子不中用,不能时常来拜见您。”
“哀家一切安好,倒是你这孩子,不叫人放心,听你父王说你前几日又发病了。呆会离开的时候,带上些补品,那是哀家特别命人准备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太后望向滕鹰时满眼映出忧心。
“是。多谢娘娘关怀,鹰儿感激不尽。”莹白剔透的泪珠此时在滕鹰的眼眶中打转转。
“母后,您别光顾着和容月郡主叙旧,儿臣们还等着您引见郡主呢。”太后和滕鹰依旧沉浸在见到对方的喜悦中,不想一道俏嫩的女声打断了二人。滕鹰望向声音的来源,是端坐在下首左侧第一个位子的女子发出的。
“瞧我,人老了就容易感怀。容月,你随我来,见过你几位皇嫂。”
太后的心情没有被破坏,她握着滕鹰的手,移步走到下首的几位女子中间。
“这位是皇后,她的脾气最是温和贤淑,会体贴人。你小时候身子不好,也没机会见她。日后进宫大可找她玩闹,她不会嫌烦的。”太后想来很满意自己的皇后儿媳,难得她如此夸赞一个人。
“容月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滕鹰岂是个没眼力界的,瞪着眼前五六个花花绿绿的女人,她在不了解这几人的心思时,及时行礼示弱赚个眼缘儿总是没错的。
“郡主快快请起,你我姑嫂二人无需如此客气。”皇后娘娘举止谦和有礼,她站起来扶住了滕鹰下落的双臂。皇后的样貌仅属于中上之姿,声音中却透着一股融入酗的暖意,甚是舒服。滕鹰与她虽未见过,也曾耳闻过这位主子皇后乃是礼部尚书的千金,端的贤良淑德。
“这是周贵妃。”太后又拉着滕鹰来到左侧第一个座位前,只简单介绍了一句。对象是贵妃,滕鹰势必再度躬身行礼,心想“这位贵妃娘娘不就是方才出声打扰的女子,荣威大将军府的嫡小姐嘛,传言说她很得皇上宠爱。”
贵妃娘娘的架子比皇后铺得还大,她略微欠身做了做样子,一屁股又蹲在椅子上,摆明了不把滕鹰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