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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想苏瑾。”苏瑾在岩壁匆忙写下的“然”字无疑在暗示苏然抓走了他和孩子,所以,此时他和孩子极有可能在苏傲手上。
想来苏瑾被劫持这件事还与自己有关,束心都不敢看向女子,有些内疚。沉默良久,他突然咬咬牙,对女子郑重道:“陛下,苏公子和孩子若遇难,我愿以命相抵。”
谁料,他才说完,眼前的女子就将手中的酒盏往桌面上重重一磕,溅出三两滴酒水,“谁要你抵命了!他们若真遇难,你死又能挽救什么?”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见女子真生气了,束心愈加无所适从。
“与其内疚,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说真的,如果苏瑾和孩子真出了事,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与眼前这个男子心平气和地说话。
“我明白。”
束心突然又倒下一杯酒,敬向她,“陛下,不妨将这杯当作我的践行酒吧。我先干为敬!”说罢,他就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陌悠然看得微愣。
“陛下刚才不也说了,与其内疚,还不如好好弥补,所以我打算先回帝都一趟。”定下这个决定就在一念之间,束心此时的眼神分外坚定。
陌悠然想了想,最终回敬他一杯,“注意安全。实在不行,也不必勉强。”
“陛下总是小瞧我。”男子回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就起身,离开。
……
“小祎,我也想帮你。”得知束心为了帮陌悠然探知情报主动请缨回了帝都,珵野顿有些不服。
“你一个病号能不能安分点?”陌悠然拍拍他脑袋,语气无奈。
男子撇撇嘴,未反驳。他在陌悠然跟前晃了晃身子,似乎还有话想说。
“怎么了?”陌悠然掐掐他白净的小脸。
男子支支吾吾的,最终憋出一句,“小祎,我娘亲你打算怎么处置?”
“紧张了?”
“小祎,我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求你能给她一个痛快。”从枝头落入泥沼,换谁经历了心理都不好受,更何况是他那位一生都追求权势的娘亲。这两天去看她,哪怕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他也能感觉到她心里的痛苦。所以,第一次,他生出了让她从这个世上就此解脱的罪恶念头。
“这阵子真难为你了。”陌悠然将眼前的男子抱入怀里,心下已经有决断。
当夜,弑杀盟地牢的守卫松懈许多,深更半夜时,有女人的惨叫声从地牢内传出。
第二天一大早,地牢的守卫来报,称江钦瑜死在了牢里,且死相惨烈。
一行人去看时,发现地上的尸体哪里还辨得出是江钦瑜本人,其身上每一处肌肤均有被凌迟的痕迹,脸上更是血肉模糊,眼球外露,露出黑洞洞的眼眶。那眼眶里似乎藏着怨气的灵魂,光盯上三秒,就足以让人汗毛直立。
珵野来时,陌悠然未拦,任由他木着脸走近尸体。
江钦瑜是谁杀的,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敢提。
自从江钦瑜的罪行被曝光后,那些家里有年轻男性莫名失踪的家族都找上了门,通过辨认那些尸骸留下的衣物,有数十家家族确定自家无故失踪的年轻男性是江钦瑜杀害。
这些男子本身都是习武之人,不然江钦瑜也不会选中他们。因此,将这些男子培养出来的家族又怎会简单,最不济的都是某个地方上初具规模的小门派。
自从得知江钦瑜被关在弑杀盟的地牢里,这些家族就联合到一起,派出代表向南宫煜递了份文书,要求他交出江钦瑜,由他们处决。
本来南宫煜也没必要为了个江钦瑜得罪这些人,奈何陌悠然没松口,他便只能顶着,对那份文书视而不见。这些家族不敢得罪南宫煜,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们派人时刻监视弑杀盟这边的动静,意图伺机而动。
直至昨日得到消息称弑杀盟的地牢守卫突然削弱,就连周边的阵法也撤了,他们便知机会来了,料南宫煜觉得继续这么耗下去也没有意义,就想了这个办法。
江钦瑜的尸体敛好后,就被人抬去江家的墓地葬了。
既然已经来江家的墓地,珵野顺便祭拜了一下自家爹爹。
陌悠然对江钦瑜有恨,但对梁泽没有,索性也跟着祭拜了一下。
起身时,她看了眼身边憔悴的男子,接着她转向梁泽的墓碑承诺道:“伯父,您就放心将珵野交给朕吧,朕发誓,这辈子都会以己所能敬他宠他护他。”
“爹爹,您满意吗?这就是我给您寻的媳妇。”珵野未想她会突然来这一出,忍不住羞红脸,也对着梁泽的墓碑说道。
从江府的墓地出来,陌悠然牵着珵野的手,紧紧不放。
“珵野,以后每年的祭拜朕都陪你过来,无论多忙。”
“好,你一定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