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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秀儿暗暗抹了把冷汗,心中感激孙张仰父子。此时却是捂着脸抽泣起来:“只因我昨晚梦到了我那死去的亲夫,今日思念不已,故此遣丫头买了酒菜想祭奠一番亡人。另外想着天气寒冷,铺子里的伙计们和小叔辛苦,让花儿多买些酒给大伙儿驱驱寒气。如何又成了我勾引他的证据?若是我想和他饮酒作乐,请大人派人明察:看看桌上有几副杯筷?我买胭脂,是因为先夫原先就爱小妇人的颜色,我原想打扮得如往常一般,再摆上先夫喜欢的酒菜,是否能引得他再来入梦?也好慰我相思之苦......”说着说着,她掩袖悲泣起来。
堂下看审的人群中原来许多对她不齿的女子这下都被她感动了,有的就纷纷拭起泪来。
顾广益顿时就吩咐衙役去往樊家,查看是桌上有几副杯筷。为求公正,连同街上里正还有几名乡老一起前往。
因樊家距离府衙不远,故不多时,奉命查看的几人就回转复命了:“禀告大老爷,樊郭氏房中桌上酒菜并未动用,小的几人看得十分真切,桌上杯著确实只有一副。”
郭秀儿提起的心才一下放下,暗中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沟淌了下来。
樊二郎闻言蹦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叫:“不可能!不可能!她还让我用酒菜的!”
顾广益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咆哮公堂!事实俱在,你还怎么自圆其说!樊二郎,你们父母子三人为了侵占家财,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寡嫂还要污蔑是寡嫂勾引于你!你们真是罔顾人伦、卑鄙无耻之极!本官今日宣判:樊二郎置人伦与不顾,**寡嫂,手段残忍,按律当处恶逆!本官判你监斩候,秋后问斩!樊吉甲夫妇!你们身为长辈,如何能如此偏心?樊二郎是你们血脉,难道樊大郎之子就不是你们血脉了吗?你们为了谋夺樊大郎家产,竟然不顾亲情人伦,设计出如此荒唐的捉奸戏码!险些将樊郭氏一条清白性命丢在你们手上!本官判你们流放六百里,念你们年老无靠,准纳赎。愿本治下百姓以樊家为戒,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堂下众人都是一阵叹息,叹息这樊氏父子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下子不禁没算计成小寡妇,反倒算丢了樊二郎的性命。那樊氏老父母虽说准了纳赎,但是哪里有人会出钱赎他们?那小寡妇恨不得他们死哩!
不说拼命喊着冤枉,被衙役强行拖下去的樊家三人,以及含泪拜谢的郭秀儿。待人潮渐渐散去后,孙张仰走进后堂,对顾广益低声说了几句话。
顾广益满脸惊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问寒栎:“你可听真了?”
寒栎点点头:“那人确实是这么说的。顾伯父,这么说来那樊大郎的死因确实可疑。”
顾广益点头道:“既是如此,还要麻烦润其兄再将那樊郭氏唤了来。樊大郎既然将家业交给了她,不知可将盗卖官粮的证据交给她没有。若是有,也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孙张仰立时便去了,不多时便赶上尚未到家的郭秀儿。
郭秀儿见到孙氏父子,连忙施礼道谢,含悲忍耻道:“多亏姐夫搭救,否则秀儿如今只怕已经被沉塘了!”
孙张仰叹息道:“你尚且年少,贪图男女欢爱也属常事,只是你要遵循正路,待你孝期满了,再正经改嫁也不迟。何必要行此险事,险些葬送了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