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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力迟疑了一下,回道:“晚安。”
看着顾力躺在自己身边,唐语嗅了嗅对方身上干净的香皂味,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隔了几分钟,唐语就快要进入黑甜乡的时候,身侧的纪小北突然小声问:“大家都睡了吗?”
颜杉说:“睡了。”
“睡了你还能说话?”纪小北说。
“马上就睡了!”颜杉翻了个身。
纪小北拽了拽唐语的袖子:“大哥,你睡了吗?”
唐语打了个哈欠,“被你弄醒了。”
纪小北嘿嘿一笑,“大哥,我有点想家了,是不是特没出息?”
唐语说:“嗯,你都多大了呀。”
“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担心我妈的身体,也不知道我以后到底能不能赚到足够的钱养活家里。大哥,你说,北京这么多外来人员,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我啥也不会,在这里,真的会有我纪小北成功的机会吗?”
另外几个人听到纪小北的话,也都睁开了眼睛,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了。
唐语轻声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曾遇到一个老者,我问了他同样的话,他对我说,‘能力有限,努力无限,机会是给那些有恒心有毅力有准备的人的。只要不放弃,机会就不会抛弃你。’”
纪小北问:“这老头是谁呀?说得这么有哲理?”
唐语说:“就是你哥我啊!”
“哈哈,大哥,你真有才!”纪小北笑。
其他三人也跟着笑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刚酝酿出的睡意,又没了。
颜杉突然问:“谁来讲个笑话?讲完大家开开心心的睡觉。”
“我不会。”靳伟忙道。
邵子夫转过身来,“我知道一个,是孔夫子说过的一段话……”
“得!打住!没人要听你的!还是大哥说一个吧!”颜杉打断了邵子夫的话。
“对,大哥说一个吧!”纪小北也提议。
唐语想起生前在《闯荡》一书中看过的一个小段子,咳嗽了一声说:“行,我这正好有个关于东北土话的段子!”
讲完后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惹来同屋其他民工不耐的骂声,五个人连连道歉,再也不敢说话了。
***
最初的疲累和无力渐渐褪去,半个月过后,几个人终于适应了工地高强度的工作,原本瘦弱的唐语也结实了一些,现在也能扛沙袋,运砖头了。这对唐语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收获,他发现,在工地工作一个更有价值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
五人的关系也随着这样亲密无间的工地生活而突飞猛进,唐语越来越了解这四个小伙,对他们的戒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就是这个顾力让唐语很头疼,小伙子虽然不爱说话,却意外的很合群,他静得像空气,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或者说他总是刻意让人忽略掉他。越跟他接触,就越不了解他,他的神秘不是装装样子,他的酷不是少年不成熟的表现,反而是骨子里带的一种气质,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他并不存在你所认为的另外一面。
其他人跟他聊不起来,无论问什么问题,他都回答得没有余地又极其乏味,让人没心情往下探问,他属于那种不会让人喜欢也不会让人讨厌的类型,与人的距离处理的恰到好处,几近完美。可正是这种完美,让唐语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觉得,这很不合理。
谁家18岁的孩子像顾力这样?
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发现顾力不只是气质神秘,行为也渐渐的神秘起来。
午休时别人都在睡觉,顾力却不见人影,晚上洗澡,澡堂子也没他,都是等别人洗完了他才洗,总是等别人睡下或者熄灯后才回来。除了白天在工地能看到他挥汗如雨的身影,其他时间根本见不着人,唐语想跟他套近乎都没机会了。
最近这两天,唐语又发现了怪事,前世因为各种糟心事闹得神经衰弱的唐语,一向浅眠,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打扰他的睡眠,新身体也没能把他的病治好。他发现,顾力在后半夜经常出去好几个小时,常常快天亮了才回来。
他干什么去了?
唐语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