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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不是年家的孩子,我不过是年家从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可怜虫!”
把这句话说完,年永明感受到了自己心尖儿在滴血一样的感觉。
自己这一辈子,坏事儿做尽,可是有谁知道,在他的身上,有悲惨的身世,有一辈子都让人嫌弃的身份。
很多时间,年永明也觉得当年死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是自己的哥哥,而是自己,这样,这后续的一切就不会发生,自己……也不会猪油蒙了心的做出来那么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
听到年永明亲口承认说他不是年家的人,不过是路边捡回来的一个孩子,邵萍和赵雅兰两个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
她们两个人和年永明认识多年,却从来不知道关于他,竟然有这样一件事儿。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地步,年永明深知,就算是自己再继续如何讳莫如深的隐瞒,也不过是笑柄儿一样的存在。
厉祁深连关于自己身世这样的事情都挖的出来,那么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了。
没有再去考虑事情会有怎样的后果,年永明坦然的把这一切,全部都如实的倾诉了出来。
与赵雅兰揭发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差距,除了关于乔慕晚被迫嫁给年南辰的事情之外,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说清楚。
待全部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一时间,无言的窒息感,在空间发酵,让屋子里的气氛一顿陷入到了死寂的氛围之中……
“……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细若如蚊蝇一样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声线,在空气中浮动开来。
“为什么?既然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自责的承受这一切?”
邵萍难以控制住自己心底里的悲恸,呢喃着声音,质问着年永明。
一直以来,她对年永明,是百分百坦诚相待的态度,只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他真的骗她骗得好辛苦,让她因为藤佳雅的事情,自责了这么多年。
天知道,这么多年来,她过得水深火热,一颗心,就好像是飘摇的浮萍,永远都是浮沉的状态,居无定所。
被邵萍悲恸的问着自己关于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她的事情,年永明埋低着头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年永明不语,邵萍流下来了泪水,情绪更是激动……
“你说啊,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你说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啊?”
邵萍踉跄着步子走上前,双手死死的揪紧着年永明的衣领,逼问着他。
她都已经患了癌症,已经到了现如今这样随时都可能死亡的境地,她真的想要知道原因,这样,就算是让她死,也让她死的明白,死的没有遗憾……
邵昕然看着自己的母亲,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打从心底里心疼着,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刀子凌迟着一样。
就在她准备走上前去拉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年永明声音极淡,却很坚定的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对不起!”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邵萍解释些什么,年永明又一次坚定的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其实,他的私心一直都很重,他不想让乔慕晚知道关于过往的事情,又害怕乔慕晚知道了过往的事情以后,对他心生怨念,所以一直以来,邵萍做着自己的替罪羔羊,他都无动于衷,除了说一些让她放宽心的话,再无其他。
只是,今天这一切都被揭发了,他后知后觉才惊觉,这么多年来,他竟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儿,也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
听到年永明对自己说对不起,而不是任何一句解释的话,邵萍的心脏,滴血一样的疼着。
他对自己没有解释,只有愧疚,他的表现,这一切都已经证实了,他清楚全部的事情,却将这些事情全部都掩藏,让自己饱受身心和精神上面的双重折磨……
泪水,越发集聚增多的从眼眶中,无声的踱出。
再也没有质问年永明的勇气,也没有了双手抓住他脖领的力气,她的双手,滑落而下,没有了双手的支撑,她的身体,晃了几下……
“妈!”
看到自己的母亲要昏迷倒下,邵昕然赶忙上前搀扶她。
邵萍被人从后面接住,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因为头脑的一阵眩晕感而跌倒。
“妈,您没事吧?”
邵昕然看着邵萍问道,然后目光,带着针锋一样的青芒,落在了年永明的脸上。
“你到底是怎样一个残忍的魔鬼?我妈和你这么多年的关系,你怎么能忍心欺骗她,瞒着她,让她活得那么痛苦?”
她质问着,想到自己母亲现在这样的情况,眼泪就要从眼眶中闪烁而出。
自己的母亲现在都已经到了濒临死亡的境地,邵昕然不允许自己再继续这样,就吸了吸鼻子,把不争气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妈患了乳腺癌,你却一直都不肯给她做手术,是不是也是你昧着良心的原因?”
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邵昕然问道。
之前她会觉得年永明是真心待自己的母亲好,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在替自己的母亲着想,不过经历了这些事儿以后,她才惊厥,年永明哪里是真的和自己的母亲好,连赵雅兰那样的结发妻子,他都能狠心的推下楼梯,指不定,自己母亲都在他要针对的人员的名单里。
接连被大家伙把自己的黑心挖出来鞭挞,年永明真的没有勇气再承认自己的私心,就摇了摇头儿。
“没有,我没有想过要萍萍出什么事儿,她会因为佳雅的事情自责,确实有我的一定原因,但是这件事儿,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让萍萍出现什么事情!”
“年永明,你胡说!”
听年永明在极力的否定着,一旁,听着他猪油蒙了心的话的厉锦江,扬手,握着拳头,就一拳砸到了年永明的脸上。
突然的一拳,让措手不及的年永明,当即就一个趔趄的倒向沙发里。
“年永明,你做过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说迟迟不肯让邵萍做手术的事情你没有关系,你纯属是在胡诌!我问过医生,医生说他有建议你对患者进行手术切除,但是你不肯,还联合昕然,一起不肯给邵萍做手术!”
厉锦江气得眼眶都变得突兀了起来,之前谁都没有认清年永明的本质,这会儿,他要让大家伙全部都认清楚年永明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听着厉锦江对自己的指责,年永明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溢出来的血,一字一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
听年永明还有脸说自己诬陷了他的话,厉锦江更是气得不行。
面对厉锦江准备又一拳准备落下的时候,年永明抬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秋后算账!”
年永明说着话,然后把厉锦江的拳头甩开。
被年永明推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厉锦江脚下趔趄了两下。
把厉锦江推开了以后,年永明从沙发中站起来身,也顾不上自己还在流着血的嘴角,把笃定真诚的目光,落在了乔慕晚的脸上。
看着她一张虽然苍白,却和藤佳雅实在是相似的姣好面容的脸,心里隐隐着。
按捺住心头儿阵阵抽痛的感觉,他哽咽着声音。
“慕晚,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来抚平你心里的伤痛,不过……”
抿了几下唇,酝酿了一下情绪,问——
“不过,我真的想知道,厉家……和藤家真的有血缘纽带存在的关系吗?”
这件事儿关乎的根本就不是乔慕晚会不会恨自己,关乎到的是今后的人生的道路要如何走。
年永明深知,乔慕晚之前的二十六年人生已经过得足够的痛苦的了,他不想她接下来的生活,还继续过得这般痛苦,甚至于是火里来、水里去的水深火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