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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寒风刺骨,郢都城外的官道上绝无人烟,残雪消融又结冰,在车辙处形成一层薄冰,踩上去咔咔作响。伴随着踏冰的足音,有两个人从郢都方向慢慢走来。
是一位俊雅的书生,带着一个书童,两人安步当车并没有带什么行李,书生倒是心平气和,步子迈的不疾不徐,身后的书童却走走停停,愁眉苦脸满腹怨恨的样子。
“前辈公子,你确定我们真的不赶时间吗?”扮成书童的阿狸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从这里走着去灵鹫山,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啊,姓陆的真够小气的,还不如辰王呢,好歹坐辆马车。
“时间还早,只要我们在除夕之夜前赶到灵鹫山,就误不了事。”陆公子虽然没有让阿狸拜师,但一直是很关心她的,美其名曰曾广见识,熟悉凡间的地理环境,率领她徒步行程千里,直指灵鹫山。
阿狸来凡间时间不短了,但从未正儿八经的赶过路,这一走下来发现果然很累,才走了半日就觉得挪不动步子了。且喜前面到了一个镇甸,镇子不大却也热闹,远远的便听到人声喧喧。
此时方过正午,天却已经阴了下来,阴云遮住了日光,更觉寒风凛冽。阿狸眼睛很尖,瞧见前面路旁的铺子里热气腾腾,想是有什么吃食已经出锅,忙紧走几步,到了跟前。
小铺不大却坐的人不少,铺子里卖的是面,掌柜的十分热情,见有人路过忙迎出来:“行路的客官,过来吃碗面暖和暖和身子吧,这大冷天出门,可是辛苦。”
阿狸刚要进去,突然有一个白衣人抢先从她的身边挤了进去。掌柜的喜笑颜开,“三位客官一起来的?正好还有一张桌子。”
阿狸倒是不介意与人拼桌,没想到那人却先到桌旁背对着门坐下,冷冷道,“我不喜与人同坐,既然店里没有位子,你们就到别处吃吧”。
还未等阿狸说话,掌柜的忙说道,“原来三位不是一起的,那也不妨,小店里间还有一张桌子,二位请进。”
说是里间,其实就是一个草帘子隔开的一个小屋,一张低矮的土桌,挨着灶台,只能坐两个人。灶台上坐着两口大锅,锅里不知煮的什么汤底,异香扑鼻。
掌柜的殷勤的沏上热茶,又到外间去沏茶,听得他问先前进来的那人,要吃什么面。
“小店的阳春面做的最好,客官要不尝一下?”
那白衣人说话依旧是冷腔冷调,“有没有肉?”
“有,有有,店里有上好的羊肉,还有卤牛肉,不知客官想要哪一种?我给您切一盘去”。
那人想是不满意,听到他将茶碗墩在桌子上的声音,“这些都不要,有上好的老鼠肉便切一盘来”。
掌柜连连赔笑道:“客官玩笑了,小店怎么会有……”一个有字没说完,突然变成一声惨叫,阿狸一把将草帘子掀开,正好看到白衣人用手揪住店掌柜的发髻,将他的头拔了出来!
噗的一股黑血喷到阿狸的脚下,掌柜的死尸倒地,却没有轰然一声,再看地上哪有什么死尸,分明是一个没头的大耗子。
店里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坐着吃饭的食客,纷纷变成了小耗子,四处逃窜,但那白衣人反应更快,用手一拍桌子,几十根筷子应声而起,如同长了眼的箭一般,将那些逃窜的耗子钉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