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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沅摇头失笑,“这话说的,仿佛我是个傻的。”
“世间自诩正义的人也不少,不过也多是在心里想想。”
清沅觉得她意有所指,却不好多问,只打趣说:“旁人是不知道,我心里头的正义,大约是抵挡不住你这一碟瓜子的。”
方柔正喝茶,一听又立刻笑开来,不小心呛到一口,吓得清沅立刻把手绢递过去,却平白换来几个白眼。
从徐国公府出来,已经未时末,清沅揉揉自己发酸的肩背,只觉得这一天下来比寻常连续练三日大字还累。
也不知江篱是不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信……
忘忧拉过清沅的膀子替她轻轻捶着,清沅说着:“不用了,三婶娘还看着呢。”
贺氏在马车另一边坐着,笑说,“无妨的,你若累也往这车壁上靠靠,不碍事的。”
清沅感叹,“六婶娘也不见出门,应付各家夫人却也十分有本事的。”
贺氏摇头失笑,“哪里是什么本事,是你们做姑娘家的太舒服了。往后等你成亲你便知道了,那累得可不是一点点……”说着又惊觉不该同未出阁的侄女谈论这个,“哎,瞧我,说着说着便没谱了……”
清沅看她笑眯着双眼,倒头一次觉得这贺氏也是颇和善的。
前一世时,对于三房,六爷阮钘是没有出手帮助过,一直秉承着不闻不问的态度,由着大房和老太太使劲打压、糟蹋他们,贺氏也从来说不上什么话,自己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太好。
其实,她也算是阮家门里十分亲和的一个人了罢……
阮钘在国子监一直念不出头,大约两三年后就会去六部历事。
国子监生,除了科举一途,也有直接甄除做官的,先帝刚即位时,人才紧缺,许多官员便是如此而来,便是做到三四品的也有许多,而如今国泰民安,科举昌盛,阮钘又成绩平平,自然是无法甄除的。
还有许多入监时间长,年龄大的监生,也可由国子监向礼部报备,分配到地方州府做老师,而阮老太太自然是不肯放幼子去吃苦。
因此,阮钘最后只是在历事过后得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吏之位。
这样的人,本来也就是帮不上他们的。
不过这个贺氏,清沅想着,因为三年无出,大概是最迟明年,老太太便会做主给阮钘纳一房妾室,而贺氏,因为让庶长子生在了前头,后来过得并不好。
自己要不要提点一下她呢?
“在想什么呢?”贺氏见她说话到一半,突然莫名其妙地叹气,有些奇怪。
“也没什么,只想着三婶娘这样亲切,定然也会是个十分温柔的母亲,”清沅说着,又补充道:“便和我母亲一样。”
贺氏的双颊悄悄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有些嗔怒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
阮清沅轻轻笑着,觉得自己真是天真,自身难保却总还想着别人的事。
就像她刚同方柔说过的,自己心里头的正义,其实还不如一碟瓜子来得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