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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云氏酒楼高楚阳已经请回相交甚好多位仕子,正在等倪润之的到来。高楚阳已经不凡,他所称赞之人定更加拔萃,便一个个站起向外看去。来回的店小二将上好的茶水一一端来,将杯子斟满,又捧了上好的点心,方才退下。
整个酒楼一时间倒极其清净。
一阵环佩叮当,高楚阳忙起身开门,定是云娉婷过来了。果然,云娉婷在前,倪润之在后。仕子们见过云娉婷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时间她都是居身于楼上,今日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遭。看多了云大小姐的巾帼之风,云二小姐正如一汪碧潭上掠过的清风,即便只是嫣然浅笑,却足以叫人令人心旷神怡,不得不感叹,云家真乃一门双姝。
“劳烦大家了!”云娉婷见众人*辣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倒也不恼,反而稳了稳心神,主动拉过身后的倪润之来。
仕子们的目光便落在了倪润之身上,好一个姿态翩然的男子。倪润之抿嘴一笑,向前两步,做了个揖。一切都如同天之骄子般优雅无边,虽不是绫罗锦缎着身,但一袭素袍倒将他衬出几分超然出尘的味道来。
高楚阳上前,和倪润之一起跟仕子们攀谈了起来,云娉婷起步上楼,她不敢看倪润之清谈的样子,她怕她会落泪,转而又不想看不见他,便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远远的瞧着,目光里尽是不舍与迷离。
倪润之谈吐优雅,批驳时政时目光敏锐、一针见血,每场清谈都如同是他的天下,气度高华,原本长相就风流的他,没想到文学造诣更是高人一等,只一天的功夫,他那才识渊博不俗的谈吐早就将众仕子折服。
一连两日如此清谈,来酒楼的人越来越多,这正是倪润之所期待的。他的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云二小姐一人,觥筹交错间,目光流转,在楼梯拐角处怔了怔,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正在一卷厚重的门帘后静静的凝视着他。
足矣!
清谈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仍是客座满堂,无一离席。倪润之微微一笑,请高楚阳拿出了一张空白纸来。云娉婷一愣,忙拉过一旁的店小二备好温水香胰端了过去,倪润之朝楼梯处看了看,心里的欣喜被重重的克制住了,从始至终,她一直在关注着他。
倪润之一双修长的手指握住毛笔,大家屏住了呼吸,只见毛笔在他手中如同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
笔下的画面气势恢宏壮丽,人物栩栩如生,众人忙拍手叫好。云娉婷亦忍不住走下楼梯来,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倪润之作画的场景她见过太多次,姿势优雅至极毫不犹豫,每一幅画都如同出自名家之手。这幅随性而起之作更是让人惊艳。
倪润之看了眼云娉婷,便在画的左侧写下了《海清河晏图》。云娉婷当场明白这是何意……只是他是如何洞悉这一切的?
这幅图引起的效应轰动了全京城仕子,一传十十传百,倒传到了丞相晏清平的公子晏其危耳中。晏其危,字海图,这幅《海清河晏图》正是取晏家父子之名,一般人看不出,晏其危字为何几乎无人知晓,云娉婷偏偏是那极少人之一,拜练子超所赐。
只是倪润之又从何得知?
自倪润之到来,酒楼生意略有起色,但基本都是冷碟上桌,以前那些大热的菜品无人下单。
“姑娘,请问倪公子可在酒楼?”一日云娉婷正在柜台交代掌柜一些琐事,背后响起一男子声音,沉稳不扬,转身才发现居然是晏其危亲自上门来了。
因晏家家风严谨,所有奴仆统一着装,领口街绣一“晏”字。
为首的男子面如满月,气宇轩昂,姿态华贵不凡,身高七尺有余,一身紫锻镶边黄底万字纹长袍,腰间坠着一块罕见的云海盘龙紫檀玉佩,如此豪气,定是那晏家公子无疑,此刻正一脸从容的看着云娉婷。
高楚阳正携倪润之出来,一见来者忙引至后边的雅间去了。此人正是丞相之子——晏其危。
云娉婷许久才回过神来,只是猜到了倪润之的意图,并未想到晏其危居然真的会登门拜访。在京内,晏其危的口碑极好,他不似一般官家子弟那般纨绔不羁,反而严谨好学,待人接物有礼有度。只是他一般不喜聚众玩乐,今日极其罕见。
仕子们见相府公子来了,无一不在后边议论,更多的其实是在夸倪润之。这些话语自然就飘进了云娉婷耳中,独自站着想着不觉嫣然一笑,那一世倪润之是她的,这一世倪润之还是在帮她。不稍片刻,晏其危居然一脸笑容的下了楼,他本就是圆形娃娃脸,一笑显得更加可爱。
见云娉婷看着他,也没躲避,反而拿起手中的扇子,赞道:“倪公子真乃才学丰富之人,明日起怕要开始叨扰酒楼了。”
“晏公子客气了,您到酒楼来是我们的福气……”云娉婷还礼道。
“明日见。”说完领着家奴纷纷出了云氏酒楼的大门,好不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