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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雨势渐收,偌大的水榭花园中,花落一地,间或有几片零丁的黄叶被风儿吹落下来,无声无息的坠落到泥泞之中。四周幽静空旷,那箫声似是古曲,宛转低回、幽咽悲怆,令人闻之不胜凄恻。
柔嘉不知道这吹箫之人心中究竟有何悲苦,但也为之深深感染。她端着簸箕缓缓走出小亭,听见那箫声已止,四下再无声响传来,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茫然与无助。这一刻,她亦是倍感人生辛苦,似乎每个人都挣扎在命运的迷局之中,前途未卜。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
她原本只是随口咏了一阕秦宫故词,正踟蹰往前行去,忽然耳畔有人接道:“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里何曾到谢桥。”
回头一看,并无一人。正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却见一袭青衫,西陵祤缓缓踱步而来。
她立即躬身行礼,手中的竹编簸箕只手端住,“见过西陵公子。”
“楚楚姑娘似乎每次见到在下,都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在下虽然生的貌丑,品性却不似姑娘所想的那样不堪。姑娘如此,在下可是觉得有些难以自容了。”
他语调微高,似是玩笑的说道。顿一顿,又沉声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只是随意走走,没想到又在此遇上姑娘。听说你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柔嘉慢慢站直身子,心中简直就想哀叹一声。她不知道这西陵公子怎么就总会神出鬼没在自己面前,而且每次都是在她十分狼狈的时候遇上。
“多谢公子关心,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有,楚楚之所以避着公子,绝非因为嫌弃公子貌丑,只是因为自己身份卑贱,而公子却是显赫非凡,所以不敢结交而已。”
“楚楚姑娘,在下却不是这么想的。古话说英雄莫问出处,姑娘才貌双全,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其实……在下此次,是专程为见姑娘而来的。”
听得他忽然如此一说,柔嘉更是慌乱的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她本能的往旁边一退,却不想身侧本就是水榭,而雨后的长廊木板更是湿滑,堪堪退后半步,便觉得脚下一阵异样。
“小心!”
又是西陵祤,他及时的拉住了柔嘉的手腕,这才使得她没有继续向后仰倒。
“多……多谢公子。”柔嘉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要烧的没地方可放了,还好这回西陵祤是真的非常恪守君子礼节的放开了她,否则,只怕她立时就恨不得挖了地洞钻下去才好。
说来也是太过凑巧,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便是这般那般的不小心?一次两次的,便是再好涵养的人,只怕也要以为她是刻意为之的了。
“楚楚姑娘,你脚上的伤还未好,这雨天过后木板又是格外的湿滑,以后出来可要千万小心才好。这瓶祛疤的药膏,是我族中祖传的秘方所制。出门在外,随身带着一些。左右自己用不上,便在此送给姑娘罢,小小微物,还望姑娘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