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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卿珺在冲出了碧琼院后,踉踉跄跄地徘徊在花园之中,最后来到了东方家招待客人们的院落,这里现在就住着他结交的朋友们。
东方卿珺在院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敲开了院门。
正在屋中交谈的徐涵昱和林亦鸣,在屋外脚步响起的时候就停下了话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不禁神色微变。
此时院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客院中的另一住客向来是个守时的,这样的时辰定然是不会来访的,小心留意着却也不是院中伺候的下人,因为听着脚步声来人的显然是个习武之人,因着白日无意间撞见了阴私之事,徐涵昱和林亦鸣二人心中只是有些发虚,他们不敢肯定先前是否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的行踪,倘若是被东方卿珺父子知晓,那么他们的处境就不妙了。
不过心里虽然有些忧虑,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烦愁,毕竟就算是东方卿珺他们想要对他们二人动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徐、林两家的家世或许稍逊于东方家族,但是却也不是什么蝼蚁之辈,更有幸的是,此时连凌云庄的木三少都在这院中,论及家世木山少可不逊于他东方家,何况,东方卿珺他们的行径那是万不能摊开到东方家其他人的面前的,因此,想来就算有心加害也莫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要他们有所顾忌,自己二人自然就有机会脱身而出。
几息之间,想清了利弊之后,徐涵昱和林亦鸣果断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两人整理好心绪来到了外间,静静地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在看到了那熟识的人走进门后,他们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不会突兀却也不敢放松,不是他们要往坏处想,而是一个对着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了手的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不妨啊。
而此时,正因为先前的打击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东方卿珺,自然不会发现朋友们的异常,不,应该说就算是他现在没有这般魂不守舍,也同样察觉不到徐涵昱和林亦鸣的戒备与提防。
他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今后究竟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双亲,今天的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以令人接受了,对于那陌生地让他觉得恐惧的父母,东方卿珺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涵昱和林亦鸣可不清楚他心中的迷茫,看着神情恍惚地东方卿珺,两人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这瞧着倒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但是也绝非寻常的模样,对于东方卿珺此番来意两人心中也暂且拿不定注意。
从他们会与东方卿珺一同结伴来到这广陵城,而后住到东方家的客院中并且一住便是个把月,就能知晓,他们和东方卿珺或许还称不上是什么莫逆之交,但也绝对算的上是相处得挺不错的朋友。
东方卿珺行走在外,向来豪爽侠义,最是容不得那宵小之辈,虽然行事或许鲁莽了些,但是也能让人赞上一声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然而自从遇到了那东方卿玥之后,徐涵昱和林亦鸣就发现东方卿珺慢慢地有些陌生了,也不是说忽然间觉得变了,而是他的行事不由得就会让他们多想一些,并且对于他对于那东方卿玥的态度,若是先前他们还能劝慰自己,将它当做是“爱之深、责之切”,那么到了今日,他们就真的是惊异万分了。
这个他们一直以为不过是太过执拗的朋友,似乎不是他们自以为很是熟识的那个好打抱不平、锄强扶弱的少年侠士,他的心狠地令他们惊颤。
徐涵昱压下自己心头翻涌地思绪,状若寻常地向着东方卿珺问道:“东方兄,不知此时前来可是有事?”
东方卿珺无从知道对面的徐涵昱、林亦鸣二人此时的心思,他两眼无神地坐倒在桌边的圆凳之上,想到那忽然间变得面目全非的父亲、母亲,东方卿珺的心中便是一片烦闷,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同时也将心中的困扰脱口而出:“徐兄,卿珺究竟如何是好?”
他从来都是不是会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同样也不知道有些时候心里的烦恼只能自己闷在心里,“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确是一种洒脱与坦荡,但是有时候、有的事,那是除却了最最亲密之人谁都说不了、问不得的,稍有不慎不只是于自己不妥,对于其他的人也很是尴尬。
事实说明,东方卿珺很显然是不懂如何拿捏其中分寸的,所以对于他来说,自己有了烦恼自然可以寻求身旁其他人的意见,因此,东方卿珺对着徐涵昱和林亦鸣说地很是利落:“父亲、母亲居然害了二弟?他们怎么能害了二弟!”
东方卿珺的话想当然的吓到了屋中的其余两人,这话可真是……
徐涵昱看着眼前紧握着双拳的东方卿珺,眯了眯眼睛,看了林亦鸣一眼,林亦鸣也会意地一下子惊呼出声,带着适当的惊愕问道:“什么!东方兄此话怎讲?怎么会,东方家主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东方卿珺全然不曾察觉徐、林二人的异常,看着自己的朋友们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心中只觉得有一片苦涩,他就知道,这样的事是多么的荒谬,传将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实上却真的发生了,而牵扯在其中的是他的双亲!
东方卿珺只得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嘶哑着嗓音回答道:“怎么会?怎么会!卿珺也想知道怎么会?”
听到林亦鸣的惊呼,东方卿珺也想冲到自己的双亲面前,好好地问问,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办法,将心中的所有痛苦与迷惘全都发泄出去,于是他的朋友们成了最好的对象:“卿珺的父亲想要杀了二弟,卿珺的母亲更是在十几年前就对二弟下了毒!这究竟是为什么?那是卿珺的二弟,是父亲的儿子!”
徐涵昱看着东方卿珺满含晦涩的眼睛,心中晃过一个想法,当下便装作是过度惊愕般询问道:“东方兄,你如何知道此事,可是小人在你耳边诋毁了东方家主与令堂?”
听闻此言,东方卿珺的脸上神色更是痛苦,喉间紧紧地压抑着快要冲出的嘶吼,低哑着声音说道:“今日三位长老与族中诸位长辈一同寻由,双亲亲口所认,怎会有假?如何能假!”
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
徐涵昱听到此处,和一旁的林亦鸣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当真是事迹败露了。
其实在看见对方家的长老们奔进那间院落之时,他们就有所预料了,而东方卿珺现在的这番做派在他们心里也想当然的有了解释——
这是做戏呢?真当他们二人是傻子不成!
自认为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即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林亦鸣也不由地怒火中烧!
眼见阴谋败露,竟然将自己的父母双亲推出来顶罪,简直是无耻之极!
若不是今天机缘巧合让他们听到了东方卿珺父子二人的阴谋,凭着过去的交情,他们还真指不定就信了他,当真以为他东方卿珺是个无辜的可怜人!
东方卿珺浑然无所察觉自己已经成了他人心中的无耻小人,徐涵昱和林亦鸣迟迟没有回声,他也全然不曾在意,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自己心中的苦水全部倾倒出来:“卿珺自小在父母双亲身边长大,一直以为母亲那是真正的慈眉善目、菩萨心肠,但是,谁曾想到,母亲……母亲竟然会在二弟幼年之时,就对其下了毒手,这……这是何等的狠心!”
就像他说的那样,东方卿珺的确觉得自己的母亲李氏那是真正的仁善之人,即使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几十年间与父亲对方啸那也诚是如鼓琴瑟、鹣鲽情深,对待三夫人张氏与四妹东方卿蕙也是宽容大度,就算是在管教二弟时不堪严谨,但是他也一直以为是母亲碍于身份,不好置喙罢了,哪里料得到,母亲居然会早早地在暗地里害了二弟!
就算二弟是大夫人所出,是这东方主家的嫡系少爷,但是那又如何,父亲明辨是非,哪里会将这偌大的家族交到二弟那样的纨绔手中,母亲又何须如此作为,端的是狠戾心肠。
“还有父亲,卿珺的母亲或许因着二弟并非自己所出,所以不仁,但是父亲……父亲又是为了什么才能下得了手去!”对于东方啸要杀东方卿玥,那是真真的让东方卿珺觉得匪夷所思,那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儿吗?
这就是东方卿珺一直都能不在私人感情中针对东方卿玥的原因,在他的心中,自己便是这东方家的继承人,学文习武那是为了以后能撑起这繁荣的东方一族,所以他从来不会在意东方卿玥的身份,“用人唯贤”便是东方卿珺自书中学到的道理,因此想当然的,他也认为只要他自身足够优秀,那么东方家理所当然应该由他掌权。
然而他却忘了“嫡庶有别”也是古来有之,即使东方卿玥再无能,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只要他一日健在,东方卿珺便是永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主之位,更何况由于没有倾轧排挤,东方家的嫡系更替也是简单之极,远没有其他家族的纠结与麻烦,只要长辈们答应了,旁支便能直接充作嫡系,继而产生一个合适的家主。
东方啸他们的蠢,是由于长期沉浸在富贵权力之中,混淆了自己真实的认知。
东方卿珺的愚,则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偏离了自己正确的身份。
徐涵昱看着表情沉痛的东方卿珺,心中阵阵发寒,像这样直白的抱怨,的确是很符合东方卿珺的个性,虽然冲动鲁莽,但是却嫉恶如仇,若是换做了是今日之前,他们也只会想当然的以为真的就是东方家主夫妇二人丧心病狂谋害东方卿玥,谁又会想到这满脸悔痛之色的大少爷也是其中的一角呢?
怕是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在他们面前讲述,他们也只会当是谣传或者陷害了,这东方卿珺的心思当真是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