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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水晶宫夜总会门外,一辆黑色的悍马慢悠悠的从远处驶来,转悠了一圈,这才在早已被一大群乱停,把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的小面包中找到了一个足够停车的地方。
“我说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驾驶座上,黑貂手指间夹着一根又黑又粗的的古巴雪茄,先是用力的嘬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将烟气突出窗外,眯着眼看着车头正前方这家夜总会紧闭的大门,眉头微微皱了皱,微微侧头对着后座略微有些疑惑,不确定道:“该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
眼前这家水晶宫夜总会,虽然门口和往常一样闪烁着旖旎的霓虹灯,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却是大门紧闭,这样的情况对于这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而言的确是有些不正常,加上眼前这么一大阵面包车把门口围堵的严严实实,就更透着几分诡异不正常的味道了。
不过悍马车内的几个人,此刻所关心的问题,却显然不是这些。
“应该不会。”坐在后座的扳子同样夹着雪茄,嘬的相当带劲,闻言摇了摇头,道:“虎帮的实力虽然没办法和青龙帮相比,但是胡老大带那么多人过来,拿下他一家场子还是没问题的,也不看看他带了多少人过来,一人撒泡尿也能把人给活活淹死啊。”
“照我说啊,咱几个就直接杀进去得了,就里面那些小杂鱼,还不是有多少弄死多少。”
坐在扳子一旁,公牛捏着沙包大的拳头嘎嘎作响,脸上满是一股子跃跃欲试的模样,甚至扭动着脖子开始做热身了。
秦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闻言摇头,淡淡一笑:“别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咱们可就是来打打酱油看看热闹的而已……人家黑社会争地盘管咱们什么事?我们可都是正经人,能不搀和尽量别搀和嘛,安静的看戏不好吗?”
秦峥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却不约而同的迎来了其他三人毫不客气的鄙夷目光。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虚伪了?”公牛看似憨厚的黝黑老脸上写满疑惑,撇了撇嘴,然后小声自言自语道:“还看戏,自导自演吧。”
“老大就是老大,一句话就把事推卸的一干二净,漂亮!”嘿笑嘿嘿笑着拍马屁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紧紧的盯着会所的大门口,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扳子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老大这话说的的确有点无耻的嫌疑,不过我表示赞同。”
“咱们兄弟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不是?既然他青龙帮敢找老大的麻烦,那这道梁子就算结下了,迟早要有个了断……不过老大说的对,咱们都是正经人……呃,至少在苏杭算是吧。这种和黑社会过不去的事,做的隐蔽点终究不是坏事。”
秦峥点了点头,风轻云淡的一笑。“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不过现在人家可是黑帮争地盘,这种事我们当然不参与为好……不过话说回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退一万步说,还算不上朋友,但是咱们和青龙帮有梁子这是事实,见着他被别人给揍了,我们在旁边给人家加加油,适当的时候添把火,也不是不可以。”
秦峥这么一说,其他三人自然是明白了秦峥的用意,一个个含笑点头,眼神玩味。
不愧是老大,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绝了。到时候禽兽把人推进坑里埋了,完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还能说这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偏偏还能说的理直气壮,这也没谁了。
“不过话说回来,完全没这么必要啊。”公牛挠了挠脑袋,依旧有些疑惑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他谢荃敢阴老大你在先,咱们拆他几家场子解解气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附和规矩,就算大张旗鼓的和他干又怎么样,咱们还能怕了他不成!”
不待秦峥说话,黑貂嘿嘿一笑,摇头道:“老牛,你终究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就能不能用点脑子?”
“你……”
不待公牛有什么不满,黑貂继续道:“这苏杭的道上一直以来风平浪静好多年,就是因为青龙帮一家独大,能够掌握的住道上的态势。可前段时间龙四青挂了,青龙帮现在内部就时刻面临着分裂的状态,不说黑白两道很多人都在关注着,恐怕就连官方有些人私下里也悄悄的盯着情况吧,可要知道,一旦青龙帮内部乱了,其中可是有很多不稳定因素潜伏着的。”
“乱就乱呗,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啊。”公牛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我只知道他谢荃得罪咱兄弟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之前知道了自家老大和青龙帮之间有矛盾,而且已经到了不可调和地步的时候,大家心里就已经有了找个机会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一了百了的想法。
却没想自己兄弟们还只是嘴上说说,都没开始行动呢,当天晚上自家老大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这群人半路截杀,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呀。
本就是一群暴脾气的大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且对方针对的竟然还是在家的老大,这就更加没有一点忍让的可能了。当然要报复,而且越快越凌厉才越解气。
“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每天吃那么多,养分都让身板子吸收了,就不能分点给你脑袋用用吗?”
黑貂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兄弟一眼,毫不客气的挤兑着,稍微顿了顿,继续道:“既然官方不希望苏杭道上有什么乱子,那么这种时候,谁跳出来挑事绝对谁倒霉……”
“虽然官方是素餐尸位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是在这种一个不慎处理不好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他们仕途政绩的问题上,这些人可不会吊儿郎当,到时候揪着了谁的小辫子,那人绝对不好受。”扳子在一旁讳莫如深道:“千万别小瞧这些人,华夏的官方一旦对某些事情认真起来,处理的手腕和力度绝对不是咱们以前到过的别的国家所能比的。”
黑貂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公牛道:“咱们现在可是正经的生意人,有些事能撇清就别不顾后果的往身上沾,况且话说回来,有时候做事换个办法,得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嘛。”
“就算咱们不怕吧,可咱嫂子不也在苏杭嘛,还开公司呢,到时候问题真的闹大了,对她们多少有些影响的不是。”
扳子手肘捅了捅公牛,看了前面副驾驶秦峥一眼,提到所谓的嫂子,用的不是“她”而是“她们”,意味不言自明。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
公牛这才算彻底的明白过来,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是个粗人,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们说一声我负责动手就行了,别的哪有功夫去想那么多啊。”
“你根本就不是没工夫想,而是没脑子想。”
扳子和黑貂异口同声说道,丝毫没有考虑过这般挤兑带给自己这位黑大个兄弟内心多大的心里阴影面积。
“嘘……有动静!”
公牛刚欲对这两位联起手来怀疑自己智商的弟兄言语上愤慨的反击,还没开口,黑貂突然压低声音低喝一声。
众人下意识朝着会所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直紧闭的磨砂钢化玻璃门上突然从里面映射出一道模糊的人影,下一刻,其中一扇强度几乎可以达到防弹标准的钢化玻璃门随诊一声脆裂的轰鸣,竟然最直接坍塌碎了一地。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手提一把日式长刀,踏着碎裂了一地的玻璃渣,双目赤红的冲了出来,径直的朝着会所门口的马路撒丫子狂奔,速度飞快。
男人手中的长刀染血,散发着渗人的森冷光泽。显然,刚才钢化玻璃门突然碎裂,便是男人手中这把长刀所致,时间紧急,甚至来不及开门,只能一刀把门劈开,不得不说,这做法也太败家了。
“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