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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吼,众人吓得直打哆嗦。
年画可不好了,今日处处受气,还被刮伤了脸,这肚里窝着一肚子气呢,还没得回相府清静清静,便又被这恶霸皇帝吼,这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她,把她当什么了?
“皇上,真不好意思,微臣就是养着那些护卫好看,只要是好看的护卫微臣都养着。”
熠熠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说了。
此话一出,除了上官瑶,那一众人直觉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了去。
相国竟然敢与皇上吵架?
什么世道啊?
那离得远一点儿的三水亦听到了,心里直叫乖乖。
画儿今儿吃了老虎胆了吗?
他都不敢看自己的大师兄皇帝了。
果然,凤君晚的脸似暴风雨来临前天空那乌云,深沉压抑,“三水,传旨,相府一众护卫护主不力,全体重杖二十。”
“慢着。”年画脸色微变,恼道:“皇上,这不合理,难以服众,明儿朝堂便会有微词,皇上新登基,如今稳定人心最重要。”
他这是无理取闹。
“皇儿。”上官瑶亦开口道:“年相说得对,如今不适合做这般动静大之事。”
这皇儿怎么一见年画便一肚子怒火似的?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凤君晚微看一眼上官瑶,道:“母后,此事皇儿有分寸。”
见他这般说,上官瑶再也无法多作言语。
那三水直觉得腿肚子发软。
年画见状,拧眉道:“皇上,您这是在替微臣树敌。”
她真后悔方才一冲动说了那句话,那是在挑了凤君晚的火。
凤君晚没有看她,向三水看去,冷道:“还不去?要朕八人大轿抬你去?”
三水吓得差点儿站不稳,忘了施礼,转身往跑。
年画简直被气晕,杏眸冷光一棱,“微臣告退。”退身便走。
她知道君无戏言,惹不起便躲吧。
凤君晚那脸色更似能挤出墨汁般黑,想伸手拉她,见自己母后正盯着他看,只得作罢。
他现在与年画是君臣关系,当着众人的面,可真不好发作。
“皇儿,哀家有些话想要与你说。”上官瑶见这般情况,终觉得不说不行,真怕皇帝与年画闹出不像样的事儿,丢脸倒是小事,只怕乱朝纲,误了政事。
凤君晚脸色微缓和,眸光从年画消失处收回,看向自己母后,淡道:“母后,这会儿日头大,皇儿送您回宫再说吧。”
他能猜到母后要说什么,知道无法回避,那便面对。
凤宁殿。
凤君晚扶了上官瑶坐落,自己亦坐下,“母后要说何事?”
上官瑶淡笑,“皇儿可是心不在焉呢。”
“不会。”凤君晚接过宫女送来的清茶,淡淡呷了一口,道:“母后放心吧,皇儿不糊涂,您别都以为坐上了龙位,都会变了糊涂虫。”
上官瑶亦喝了一口茶,看向他,眸内含了一丝忧隐,道:“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现下这般情形,皇儿可别只顾了她,而忽略军国大事,且那德王是什么人皇儿不会不知,当心他借题发挥啊,还有那太上皇,皇儿该多关心,以示仁义。你是这般登的位,当下人心最重要啊,凡事少落人口实才好。”
“母后,皇儿明白。”凤君晚脸色似风中回暖,黑沉不再,淡声道。
“皇儿,裴氏是罪有应得,但终是先帝的皇后,一国之母,她,皇儿杀不得,留着在冷宫吧。其实母后巴不得一丈白绫送她走,可为了你,为了这江山,你动她不得。”上官瑶轻声道,声音透满无奈。
凤君晚凤眸微敛,“她不杀,难泄心头之恨。”
上官瑶抿抿唇,“皇儿,处决殷采菱吧,裴氏杀不得,那便让殷采菱偿命,以慰你妹妹在天之灵。”
“母后。”凤君晚担心的事终还是要面对,虽然他亦恨那殷采菱,可自己当初答应了殷采菱不杀她,更何况他不想再惹了年画生气。
现今都有一箩筐的事儿让年画恨他了,若处决了殷采菱,想再让年画到他身边,只怕难过登天。
“你是担心年画那儿?”上官瑶直言不讳道出。
“母后,殷采菱不是元凶,当年她亦是被逼,且皇儿早先答应给她一条活路,这怎好出尔反尔呢?再说了,殷采菱的大哥,年画的爹殷烨烽救了皇儿,这又怎好处决她呢?”
“是殷烨烽救了你?”
上官瑶吃惊不已,难以置信的看他。
凤君晚眸光微闪,点点头,“是,没有错,殷烨烽亲口说的,此次在天留国发生之事皇儿都还没有闲暇与母后说。”
当下将那事儿大致与她说了。
听完他所说,上官瑶怔着不动,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母后,既然您提了这事儿,皇儿也与您说了吧,您别怨恨年画,她是无辜的,她……她将会是皇儿的后,至于那殷采菱,皇儿将她关押,至老死吧。”
“你想让她为后?”上官瑶惊得脸色微变,直觉呼吸不顺畅,伸手向那茶盏想取之,却不想碰落了地,望着那破碎的轻云盏及散乱的茶叶,苦笑。
这一地的狼狈,不正如她的心吗?亦是狼狈不堪。
凤君晚微蹙眉,“母后可还好?”
他不希望母后伤心,可这事儿不说又不行,早日得母后的支持,年画那倔女人才不会越走越远,若不然,她哪日随哪个男人跑了,那可真会要了他命。
“还好,无碍。”上官瑶轻抚了胸口,平复一下心境,淡然笑笑,道:“此事儿,给哀家一些时日,再议,可好?”
让仇人的侄女为后,那可是儿媳妇,她怎接受得了?
“好。”凤君晚知自己母后一时间是难以接受的,他亦不强求她马上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