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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柳飘飘及三水急步上前。
“师父,她昏过去了。”
陌离散人上前探了她脉息,道:“无大碍,三水给她施一针便能醒了。”
三水急忙取了金针,给她几个穴施了针,片刻,上官瑶幽幽醒来,当下敛了眉,冷声道:“是何人这般毒?如此害我。”
原来竟是这样,自己那时痛得几乎死去,昏昏沉沉之下,竟让人偷了孩儿,想来敢干此等事之人,除了那两个女人,无他。
陌离散人唇边微弯,缓若清风般浅笑,“这下手之人,想来夫人能猜到,只是眼下不是报仇的时机,而另外一件事等着解决。”
“孩儿?我儿?”上官瑶眸光一亮,心底欢悦了不少。
她的儿还在,怎教她不高兴?
“唉!”陌离散人轻叹,“本就好好的,您也识得那人,可现在……他得了失心疯。”
“谁?是谁?”上官瑶轻抚了胸口,急声问:“我识得的?会是谁?”
该不会是当今皇帝吧?
“是凤右相。”三水忍不住插嘴,师父真是太文雅了,一句话说出来不就完了吗?
上官瑶心头一跳,只觉得脑间微痛,伸手抚了抚,竟是他?
那位冰冷少言的右相?在朝堂呼风唤雨连那两个女人都惧的右相?他竟是她儿?
呵,前不久他还称她上官姑娘,这,令人心多痛啊。
那心酸的清泪刷的滑下,瞬间扑扑簌簌滚落。
“孩子……我的儿……这二十年前没爹没娘,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夫人别伤心,师兄他很好,他有义父有师父,有我们,我是他三师弟,我叫三水,那是二师弟柳飘飘,我们是一家人。”三水见她哭,手忙脚乱的寻帕子。
柳飘飘取了帕子,瞪他一眼,递到上官瑶手中,轻声道:“夫人,如今都好了,师兄早之前也知了此事,只是情非得已不敢与您相认,只能偶尔去看看您,您别怪他。”
上官瑶接了帕子,边拭眼泪边道:“我又怎会怪他?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没能力护得了他,令他这般长大。”
她知他们这般说是为了让她少一些负罪感,小小一个婴孩,那时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在宫外,自然是多番受苦的,没有死算是命大有福气了。
“夫人,后宫斗争向来复杂,据晚儿所说,那本来是要把他换到当时的皇后那儿的,想来也是他有福,那不知哪一个人心存善念,把晚儿送出了宫,所幸遇上他现今的义父将他抱了,当时的强褓内有他的生辰,想是那人留的,这便为他日后寻自己身世留了线索,甚幸啊,只是那送他出宫之人至今未查实,这想感谢人家都无从而做啊。”陌离散人轻声道:“夫人,当日那稳婆您还记得吗?她未死,现在这无极庄中,您若要求证,亦可见她,只是……晚儿先前有吩咐,不能伤她。”
他不敢提及是稳婆杀了她的女儿,若她知道,不杀了她才怪,那稳婆是年画的姑姑,晚儿又怎可能杀她?
想来晚儿是因年画姑姑杀那双生女婴之事,心中难放下,才未向年画有任何的情感表露吧?
上官瑶纤眉一拧,道:“她知道我生的是双生儿女的是不是?”
她曾听说那稳婆疯了,想来是与此事有关。
“是的,当年知情的人都死了,她是装疯躲过了一劫,她亦是个可怜人,夫人就暂且不要追究那过往了,重要的是晚儿,他如今时好时坏,拖下去只怕真就恢复不了。”陌离散人劝道。
上官瑶把脸上的泪擦干,暗咬牙道:“陌离散人,我相信您,那女人我也不想见了,让我见见晚儿吧,他是如何得了失心疯的?前些日不是好好的吗?还来看过我。”
“正是从您那儿离开后,回来便是这般了,您不是交了一封信函给他吗?看完回到庄中情绪大乱,颠狂了起来,这几天都不好。”
“信函?那是年内史让我转交的。”
阳离散人将那信函内容及年画与凤君晚之事大致道了来,惹得上官瑶惊叹连连,末了道:“这女子当真是不一般,真想不到啊,晚儿遇上她,是福气,可惜便这般死了。”
“若她不死,师兄便不会疯了。”柳飘飘道:“师兄喜欢人家又不说,两人斗来斗去,最终这年画也不与他商量,便这么干了,落得这般结局。”
“就是就是,师兄向来有事儿藏心里,从不与人说。”三水亦道。
上官瑶微怔,想起那个男人,眸光闪了水光,哽咽道:“他这性子是随了先帝,让我见见他吧,这孩子,真是可怜。”
“夫人请随老夫来。”陌离散人轻声道。
几人向后院而去。
上官瑶一人入了屋,微淡的药味飘来,淡淡蹙了眉,举目四周望了一下,未见人,便向寝屋走去。
一想到这人是她亲生儿子,她不由得紧张,轻轻握了握手,缓步走过屏风,入了去。
“上官姑娘?”凤君晚清冷的声音传来。
上官瑶身子一僵,伫足。
他认得她?他没事儿了?
袖下素手微微沁了汗,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去。
凤君晚正立在窗边,沉沉静静,面若平湖,眸内波光淡闪,带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