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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华目光闪了闪,直盯着丁氏,冷笑道:“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姐不会怨恨她的亲大哥,那我呢?未必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大哥不是母亲你的孩子,还是我?”
丁氏没有想到自己一激动,竟然就差点将那个秘密抖露了出来,面色不由的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锦安候登时大急,他死死的盯着丁氏瞧了两眼,直看的对方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这才罢休。
“都不要再说了!回去!”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大踏步的离开。
古月华慢慢的跟了上去。
丁氏坐在轿子里魂不守舍的,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还是赵嬷嬷低声提醒,她才吩咐大家回去。
锦安候一路回到了他已经有好几个月都不曾踏足的惊鸿院,也没心思理会这里的摆设布置什么的有没有变化,只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面沉如水。
该死的!丁氏这是想趁机将华儿的身世抖露出来么?那样一来,华儿就不是侯府嫡女了,到时候太后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就不一定了!
“爹,你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古月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锦安候抬眸瞧了她一眼,叹息一口气道:“没什么。”
“母亲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古月华走过去,在锦安候下首坐了,定定的望着他。
“华儿,你不要胡思乱想。”锦安候叹息一口气,抬眸仔细的瞧了古月华两眼,道:“该告诉你的时候,父亲自然会告诉你。”
“好。”古月华当即点了点头,他既然不想说,那她就不问。
父女俩在花厅里坐了片刻,丁氏便被赵嬷嬷等人搀扶着从外头走了进来。
“侯爷。”此时她的脾气倒是收敛了一些,还弯腰向锦安候请了个安,这动作一如当年她出嫁之时。
“母亲。”古月华也连忙站起身来给丁氏请了个安。
可惜的是,丁氏连看她一眼也不曾,更不曾叫她起身,只让赵嬷嬷搀扶着,在锦安候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古月华耸耸肩,自己弯腰坐了下来。
“夫人,你既然非要华儿与赵安对峙,本候答应你,来人!将赵安带上来!”锦安候摆摆手,沉声道。
“那就多谢侯爷了。”丁氏冷笑一声,道。
刚刚在侯府门前,大家吵的不可开交,可是到了这里,正儿八经说事儿之时,所有人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丁氏从进门开始,就不曾看古月华一眼,这情形一直持续到赵安进门以后。
“小的赵安,参见侯爷,夫人,二小姐!”
从那响亮的声音里,锦安候猜测的出,他并没有受刑。他的脸色不由的缓和下来,摆摆手道:“你起来说话!”
“小的不敢!”赵安低下头道:“大年初一那日,小的被世子逼迫的没有法子,只好同他一起悄悄的溜出府去,还借了一身小厮的衣裳给他穿,是小的给世子提供了方便,这才使得他溜出府去,小的该死!”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登时怒道:“你当时说的是,这一切都是二小姐指使的你!”
“夫人!”赵安无奈道:“您当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话往二小姐身上带,奴才是知道您的手段的,为了避免挨打,所以只好顺着你的话讲喽!”
“你!你胡说八道!”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登时气的两眼一瞪,差点昏死过去!
“夫人,闹这么半天,原来这出戏是你自己自编自演的啊!”锦安候冷哼一声,道:“行了!赵安已经说了实话,你还有什么要讲的?”
丁氏没有理会自己的丈夫,她转过了头去,双眼死死的盯在赵安的脸上,瞧的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夫人!求求您别再用这样杀人的眼光盯着奴才瞧了!奴才是有错,可以接受各种惩罚,但是,您的眼神,奴才实在是害怕啊!”
“夫人,你别瞪他了。”锦安候转头瞧了丁氏一眼,沉声对着赵安道:“夫人一直说,你招认是二小姐收买的你,怂恿世子大年初一去的玉香楼,是也不是?”
“那,侯爷希望是呢?还是不是?”赵安小心翼翼的抬眸瞧了他一眼。
“滚!”锦安候登时便怒了!他狠狠的瞪了赵安一眼,沉声道:“你小子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从你的嘴里绝对不会有一句真话!来人!将他拉下去乱棍打死!”
“侯爷!饶命啊!”赵安听了这话,登时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开口道:“回侯爷话,大年初一那夜,小的只是看世子闷闷不乐的,就提了一句去玉香楼玩玩,世子就动心了……”
“那有没有人指使你?”锦安候沉声道。
“没有!”赵安拼命的摇头道:“世子之前,曾命小的偷偷溜出府去打探各家妓院里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锦安候听到这里,已然是明白过来了,这件事情根本怨不了别人,根源还在古潇安的身上!
他转过了头来,瞧了一眼已经有些呆若木鸡的丁氏,沉声道:“夫人,你也别在那里埋怨这个,仇恨那个了,这一切都是萧儿自作自受!”
“不!我不信!我不信!”丁氏猛然间疯狂的大叫起来:“一定是赵安撒了谎,他是被人收买的!萧儿不是那样的人!”
她总是胡搅蛮缠,从初二那日他们从别院里将古潇安接回来之时,便像是疯魔了一般,一直说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她的孩子,没过半日,她的目标就锁在了古月华的身上。当然,徐姨娘她也没有放过。
毕竟古潇安残了,剩下唯一能继承侯府的人,就只剩下了古承安一人了。
“爹,无论现在我们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她不愿意相信的。”古月华无限同情的瞧了一眼锦安候,担忧道:“她在心里面一定恨死了我,所以,才会一直抓着我不放,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爹明白。”锦安候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父女俩对话之时,耳旁还夹杂着丁氏疯魔一般的喃喃自语,但是父女两个,谁也没有在意。
从那一天起,丁氏便被禁足了。鉴于那日赵嬷嬷等人企图捆绑古月华的事情,锦安候索性将她们全都撵到了庄子上去,锦安候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清一色全都是新进府的下人。
惊鸿院这边吵闹不休,但是松涛苑那边却是格外的安静。
很快,初五过去,百官上朝,就在这一天,皇帝终于下了赐婚的圣旨。
高公公亲自去侯府宣读的,当古月华终于伸手接过圣旨之时,锦安候一颗担忧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侯爷,圣旨以下,二小姐是不是应该进宫谢恩呢?”高公公笑呵呵的望了古月华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