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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日宇跟随护卫在府邸内走动,并且早有人去通知段玉文。
段玉文坐在假山顶,肥胖的身体支撑着高傲的灵魂,正满怀回忆的看着步步走来的庞日宇,他的生身父亲,没有激动的表情,也没有冷酷的气息,只有平常人般与挚友相对的宁静。
“父亲,你过来抱抱我啊!”段玉文九岁的时候被下了最后判决书,此生修行无望。
“为什么都不理我呢?”十二岁的时候,段玉文拖着愈加肥胖的身体在府内蹒跚,仆人们指指点点,父母与之两不相见,家族的嫡系旁系子弟肆无忌惮的嘲笑,甚而殴打,但是从没有人试着去维护他一下。
“我会光耀门楣的!”段玉文有些痴狂的点头,喃喃自语,不可否认,此时他的血管和脑海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日夜苦读,那也就是个书呆子,你永远是个废物。”旁系子弟时常在藏书阁下等他,等他饿到头脑发昏从阁中出来的时候嘲笑他,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进入藏书阁。
在厨房,段玉文会找到一位大师傅,他时常会留些饭菜给他,似乎是那时候唯一对他好的人了。大师傅姓刘,自称大老粗,做事粗心,但是炒菜时却一丝不苟,因此才能够凭借一手绝活入得庞府门。
大师傅让段玉文与他并排坐在门槛上,房门有三分之二被段玉文挤满,但是大师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感慨道:“以前听人说过:‘休惆怅,万里无云天一样’,现在想来丝毫不错,开开心心就好,但是你不能停步不前在人生道上,你的今日决定你的明天,但是你的明天不会重复你的今天,尽管努力,有些事,不做完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段玉文埋头刨着碗中的饭菜,在大师傅看不见的地方,泪水滴进碗内,被他继而吃入腹内,身子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吃饭动作太快引动肥肉抖动,还是因为内心不平静掀起的沸涌血液带来的震颤。
藏书阁内,神秘老人如同鬼魅一样站在坐在地上的段玉文身后,与他交谈许久,后来对着段玉文怅惘说道:“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
段玉文从庞家出来,自认为那一刻闻到了新鲜空气,家族里苦闷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似乎再也闻不到了,但是在雨天淋漓的时刻,身无分文的时候,他又闻到属于底层人民的绝望气息。
泥泞泥水中,段玉文身上满是污水,衣服也早就换成打补丁的麻衣,冷冷的看着手持雨伞走过来的诸多血脉上的兄弟,冰寒的气息吓走了一批人,留下的另一批人却愤怒的殴打他,即便鲜血淋淋他也没有还手,不过自那以后再没有人过来,听说殴打他的人回到家族中被庞日宇尽皆酷刑到重残,愤怒到极点的庞日宇没有人敢来劝解,此时人们才知道他段玉文再不济也是庞家族长的儿子!
段玉文收回思绪,感受着已经走上来的庞日宇,没有转身,依旧坐在那,身体像是僵硬一般不动。
庞日宇走到段玉文身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丝毫不介意假山顶几乎被段玉文一个人的身体占满。
顺着段玉文的眼睛方向望去,庞日宇看到那高达十八丈的藏书阁,内心五味杂粮,不知从何说起,父子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庞日宇感受着身旁段玉文渐渐起伏的呼吸,想要率先说话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但是二十多年来的不见面与不说话,在这对父子俩中央终于有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无名沟壑。
“想知道我在藏书阁中都看了哪些书籍吗?”段玉文出乎庞日宇的意料,发出声来,音调平缓,甚是平静。
庞日宇点点头,就是想“嗯”一声,也发现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