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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到陆家来拜访?
惊得陆家人只顾着张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是侯爷?”陆氏脸上先是惊愕,然后就是惊喜,“快,快请侯爷进来!”
说着,陆姨娘抚了抚发鬓,又拉了拉衣衫显得紧张又兴奋。
“我……我得回去换件衣裳,这样见侯爷太失礼……”陆氏转身就要回自己的院子,“还有莲姐儿,得让她也换身衣裳才好。”
陆氏对宇文昱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眉眼与宇文栾长得极像的八|九岁男孩儿时期!那时的宇文昱还是桓阳郡公世子。
“换什么衣裳!”陆氏的嫂子李氏气急败坏地跺脚,上前拉住小姑子嚷道,“好端端的,从来不登门的人这么晚来干什么?你当是好事?”
陆氏一愣,不解地看着嫂子李氏和沉着脸的大哥,“大嫂是什么意思?”
李氏甩开陆氏的手哼声道:“哼!一定那天武安侯夫人派来的丫头回去后,把莲姐儿那些冲撞的话学给主子听,惹恼了武安侯!搞不好人家这次来是要收了这宅子!再跟你要回铺子呢!”
宅子收了他们住哪儿?铺子早就卖了,拿什么还给人家?
这个时候,陆氏的兄嫂可是吓坏了!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夫妇可是对陆姨娘母女做了不少亏心事,现在武安侯上门虽不会是替小姑子讨公道,但若真的是想要回宅子和铺子,他们……
“大嫂放心。”陆氏听李氏这般说,安慰她道,“当初公主将宅子和铺子的地契给我时,便找了保人全都过在我与欣姐儿(宇文昱的庶姐)的名下,说是将来给欣姐儿当嫁妆的。公主与侯爷是断然不会要回去的!哥哥与嫂子也快些换身得体的衣衫,把侯爷请进来吧。”
当年的事是陆氏算计了宇文栾,自己这大半辈子都不安心!怀德公主虽然排斥她们母女,却也从不曾苛待过她们!
当年离开桓阳郡公府时宇文昱尚不是侯爷,连世子之位都没了!而原本属于桓阳郡公名下的产业自然也都被新一任郡公继承了去!只有很少一部分留给了宇文昱!怀德公主能分出两处宅子两间铺子和一些银子给她们母女已是慷慨!陆姨娘从未恨过怀德公主,相反却是非常感恩的!
陆姨娘这么说了以后,陆氏夫妇也不敢真的不让侯爷进门,只得换了身较正式的衣衫,让仆人将武安侯请入会客的厅子。
宇文昱心急如焚,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太医!
好不容易陆家的门再度打开了,下人请宇文昱一行人入内,宇文昱大步一迈差点儿撞倒了开门的老头儿!
“陆文秋的屋子是哪个?”宇文昱冷声地问。
那个下人被武安侯的气势吓得发抖,竟说不出话来!
“老伯,您莫怕。”陈棋无奈地上前安抚陆家老仆,“我家侯爷请来了两位宫里的太医来给陆三爷看诊,还请您带路。”
自家侯爷问话那样子像要揪出陆文秋打断人家的腿!难怪吓得老仆发抖了!
那老仆一听是来给自家公子治病的,马上就鼓起勇气带路。
陆氏夫妇和陆姨娘本是迎出来,想给武安侯施礼,结果也被宇文昱周身黑沉沉的气息吓到!
“老爷、夫人。”老仆上前道,“武安侯带来太医给公子治病啦!”
陆氏夫妇一愣,随后就是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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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秋的屋子里挤满了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太医给陆文秋把脉、施针、开方。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两位太医才擦着汗从内室走出来,又在准备好的水盆里净了净手。
“太医,我儿子……”李氏上前想问问儿子的病情。
“周太医,陆文秋的病如何?”宇文昱也开口询问道。
周太医自然是回答侯爷的问话,但也看了李氏一眼点头道:“陆解元除了感染风寒外,心脉、肝脾也是略有不通。之前请来的大夫开的方子下官与席太医看过之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不够精细和少了几味药。另外看了之前陆解元喝过的药剩下的药渣,觉得抓的那些药并非上品,效用自然也是不会很好了。”
听了太医的话,陆姨娘和陆大都看向脸红的李氏,因为陆文秋喝的药都是李氏派人去药铺抓的,怎么会抓回来“次品”!
席大医写完药方刚想递给陆家人,却被宇文昱半路接了过去。
“陈棋!”宇文昱的脸更黑了。
“侯爷。”陈棋走上前躬身应声。
“拿着这个方子去常给夫人抓药的药铺,告诉他们上面的药都要上等的药材,或敢以次充好就让他们自己思量着后果!”宇文昱把药方子扔给陈棋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要不要顺便将两位太医送回各自府中?”陈棋接住药方后问道。
宇文昱看了一眼周太医,“周太医,陆文秋可醒了?”
“回侯爷,经下官施针,陆解元已经醒过来了。只要按着方子喝药,再精心调理几日应该就会见好了。”周太医道。
听了周太医的话,宇文昱才放心的让陈棋送太医离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武安侯会关心陆文秋的病情,但有两位太医来给陆文秋看诊,又说没有事,陆氏夫妇和陆姨娘才放下心来!
“多谢侯爷。”陆姨娘上前给宇文昱施礼。
宇文昱让开半身错过陆姨娘的礼,点了一下头冷声道:“请姨娘与陆老爷和陆夫人先离开,我有些话想与陆文秋说!”
实在是宇文昱的气势太吓人,陆家人不敢有异议的就出了屋子,只留宇文昱在屋子里。
待人都出去后,宇文昱才掀帘进了内室。
内室的桌上、窗台和地角放着艾香,屋子里正在烧艾驱疫。
陆文秋靠坐在*上,脸色苍白如纸、双唇亦白而干裂,额头与鬓角沁着汗水。
“侯爷。”陆文秋哑着嗓子道,“多谢侯爷……”
“你不必道谢!”宇文昱没有往前走,而是在门口停住,冷冷地望着陆文秋,“我今日带着太医来为你治病,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内子!”
陆文秋眼中闪过惊诧,“令夫人……她也……”
宇文昱如果不握紧双拳、咬紧牙,就会冲上去给病中的陆文秋几拳!
眼前这个男人不但倾慕着他的妻子,蛊医这件事上竟然也掺了一脚!
“紫依两日前发病,发热、汗如雨下、眩晕!”宇文昱咬牙地道,“太医与名医却是诊不出什么原因,只能说是体内燥热所致!她有着身孕又不能服食寒性药物治疗,现在也与你一样卧病在*!”
陆文秋胸口闷疼,猛的咳了数声。
“我……我绝对没有对令夫人起恶念!”陆文秋捂着胸口道,“怎么会……”
宇文昱咬咬牙,将头别开道:“她说是因为她伤了你,所以被反噬!这个蛊虫不但养蛊者动恶念能伤人遭反噬,宿主若想伤了养蛊人同样也会被反噬!她在临江楼对你说了那些话,害你一病不起,所以她现在也……”
“怎……怎么可能……”陆文秋呆怔怔地自语,又咳了数声,“我……是我妄想了,怎么倒害她……”
突然,陆文秋又震惊地看向宇文昱,然后病容上就染起了红色!反倒使他看起来有些血色了!
这么说来,自己倾慕侯爷夫人的事被武安侯知道了?真是大窘!
“侯爷,您别误会!咳咳!”陆文秋边咳边摆手想要解释,“只是在下单方面对夫人……”
“这些话不用你来说!”宇文昱不客气地打断陆文秋的解释,“我宇文昱明白自己的妻子是怎样的人,也会好好照顾她!陆解元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吧 ̄!”
陆文秋愣了愣,然后低头惨然一笑,“如此这般,便是最好了。”
他的梦该醒了!
也许只有宇文昱这样心境宽广、敬重与相信妻子的男人才配得上那名女子!
自己本不该痴心妄想,更不该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侯爷放心,在下……咳咳,在下会好好将养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陆文秋苦笑地道,“其实在下并未觉得夫人伤害了我,所以……”
虽然他不认为霍紫依伤害了自己,但自己的心伤却的确因她而起!后面的话说与不说都无意义了。
两个男人静默良久,气氛尴尬又僵冷。
既然话已说开,宇文昱就不想在陆家浪费太多的时间,他觉得把话与陆文秋挑明后,陆文秋为了霍紫依早些康复也一定会努力的恢复健康!
自己妻子的性命竟然还牵系着另外两个男人,这是一个苦涩的认知!若是放在平常时宇文昱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怒得发狂!可现在妻子与他们的孩子都处于危险之中,他只求霍紫依与孩子平安,别的……无法去想、也不愿去想!
宇文昱担心着家里的妻子,就没在陆家久留,离开前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