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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冷,飘忽不定。
“你来杀我,就不怕司马家的人?这里可是吴中琅坊。”
取出帝王剑,熟稔的搁在琴弦上,任天罪抬头问道。
似乎有些惊讶任天罪的平静,女子并没立即动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才道:“你来吴中,第一王风去中都,安伯尘去秦国,你们应当是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了第二轮被选中的几个踏脚石。只可惜,陛下的布置也变了。既然让你们逃脱了第一轮,那这第二轮你们再无幸免的可能。”
任天罪也没惊讶,调试着胡琴道:“这么说来,今夜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传奇命主也在此地?”
“自然。我来杀你,他去杀司马槿。司马槿一死,司马家必定生乱,还有谁会来管你?”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的手?”
闻言,苦狐儿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咯吱咯吱的笑着,却在片刻后戛然而止——“他杀司马槿,就像我杀你一样简单。”
话音落下,悠扬的琴声响起,忽高忽低,高如山巅飞瀑,低如山涧暗流,安静的世界中花明柳绿、鸟吟虫语,竟在任天罪的胡琴下,聚成了一方只有他能听懂的世界。
世界外的世界中,流烟蜷缩在床榻上,酣然入梦。
若她知道又一个传奇命主出现,在南方吴国截杀任天命,少不得沾沾自喜,卦中说任天命在南方有血光之灾果然没错。可真算准了,她早已和任天命紧紧相系的命运,也会随之变得岌岌可危。
司马家外的阁楼鸦雀无声,门阀内的小筑同样也是静悄悄的。
“你在做什么?”
憋了许久的上官婉儿终于憋不住了。
她从衾被中露出个小脑袋,好奇的打探向秉烛而书的司马槿。
被任天罪带到吴京后,她一门心思想要寻找当地的“优秀男子”,孰料还未落脚就被送来这,充当那个始终蒙着面纱的少女的贴身丫鬟。
堂堂一国丞相竟然沦落到当别人的丫鬟,上官婉儿自然不干,可也不知怎么的,一直自持己见的她三下两下就被那个名叫红拂的少女劝服,或许是她许下的承诺太过诱人——在江南之地拥有一间青楼,这样一来岂不是能遇到许多优秀的男人。
上官婉儿琢磨了许久,终究还是应下,呆在红拂身边充当她的贴身丫鬟,只等半旬后当青楼老板娘。
看向正襟危坐,不知在写什么的司马槿,上官婉儿心中愈发奇怪。
难不成她也在处理公务?在大匡不都是男人主事,女人只能当作附庸吗,为何她看起来很是不同。虽然从没见她出过院门,可无论男人女人见着她都恭恭敬敬......难不成她也是从我女儿国的人?陛下暗中派入大匡的密探?
上官婉儿迷迷糊糊,想睡又谁不着,脑中的想法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
被送入小筑的路上,她始终被人蒙着眼睛,并没看到府前牌匾上的“司马”二字,若她知道这府中的人乃是大晋皇室后人,和她效忠的陛下同根同源,也不知痴迷考究古史的上官婉儿会作何反应,至少对待司马槿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随意。
“你睡你的。”
司马槿说道,声音微冷。
当目光无意中落到腕边珠链上时,司马槿眼中浮起一丝迷茫和犹豫,几次抬手想要取出琉璃瓶,都被她强忍了下来。
她曾和易先生有个约定,更像是半开玩笑的赌约,本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不想却因他的出现而到来。即便上个月的传书中,司马槿一再红着脸矢口否认,可易先生始终坚持己见,司马槿能想象出易先生一脸促狭的笑意,以及他将会和小安子说的话。
捉弄死人不偿命的老家伙,永远不会变。
轻哼一声,司马槿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取出琉璃瓶。
自己这么心急做什么,他那手对小安子半点用都没,五年前的赌注攒到现在应该够丰厚了。
夜风中暗香缱绻,司马槿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向最后一封密函,静静看着,全然没发现对面的墙壁上渐渐立起一道鬼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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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章节都需酝酿下,可能偶尔会迟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