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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夜里,但室内却两如白昼,因为点了无数盏灯烛。
清瑟仔细查看平躺在床上的活死人,他身体底子极好,即便是受到如此重的伤还能保住命,可见他从前的武功极佳。这人身上肌肉结实匀称,可见平日里的武功以速度见长,加之他手心有厚重的茧子,想必是长握兵器。
清瑟低头看着他脸上狰狞的伤疤,她曾数过,在这消瘦的面孔上竟有足足三十七道伤疤,这伤疤是有人故意造成,目的便是为了毁他的容貌最终逆战。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人下如此狠手?
是被报复还是……
“瑟儿,我觉得不出,他有恢复意识的可能。”说话的是凌尼,在清瑟身侧,一同与她研究病情。
“我觉得这人搞不好是一个杀手,因为听说一些暗杀组织,会专门破坏一些人的容貌,为了其更好的为组织效力,这家伙说不定是知晓组织太多秘密被处理掉的。”李清玄捏着自己下巴,一边看着满面狰狞的活死人,一边口吻谨慎的说,那口气还真有福尔摩斯的感觉。
刘疏林却不同意。“玄说的是易杀堂吧,易杀堂确有此规矩,但听说只针对女子,并未听说有男子要毁容。”
“搞不好这男的长的比女的还好看,那什么堂的堂主一气之下毁了他容,又搞不好那堂主就想搞他,求换不可毁容也说不行。”清玄邪笑着随口辩解。
崔茗寒哭笑不得,“若是易杀堂的堂主想逼人就范,有的是办法,岂止毁容那般简单,但易杀堂的堂主我见过,对男人没兴趣。”
李清玄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容貌逼人,这是吸引瑟儿的武器,但这个崔茗寒却顶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天天在瑟儿身边转悠,他认为瑟儿如今对他冷落就是因为这崔茗寒。
“哦?你怎么确定那什么堂主不喜欢男人?难道崔大人见识过了?勾引过了?如若是崔大人勾引未成功,那堂主想必真是不喜欢男人。”李清玄阴阳怪气。
就连正在思考中的李清瑟也皱了眉头。
“我怎么会去勾引男人?”崔茗寒一听就火了。
李清玄可不怕他,一耸肩。“听你那意思就是勾引罢。”
两人要打起来,众人都不吭声,准备看好戏。这两人加上一个刘疏林都是狐狸级别,平日里时常算计人,不肯吃一点亏,如今看他们之间掐架还真是有趣。
李清睿和李清泽两人丝毫没有兄弟之情地退到一边,心中暗笑的看着好戏。刘疏林的想法也是差不多,公主府男人太多,斗死一个少一个,乐呵呵地躲到一旁。
慕容幽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站在刘疏林一旁。如影压根就没搭理两人,一双眼一直盯着李清瑟。东倾月从来都是一派冰冷,默默站在李清瑟身边未说话。
倒是凌尼有些急了,“都是误会,误会。别打起来,真的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他自认是正夫,后院安宁与否是他的责任,怎么能让他们打起来?
李清瑟终于忍无可忍,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男人也能凑一台戏。“够了,你们都出去,烦死了,我都没法思考了。”
见自己利益受到侵害,刘疏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们两人要吵出去吵,若是想留下就安静些。”他说话极为有技巧,为众人找了个继续留下来的台阶下。
但李清瑟丝毫不给面子,“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快出去。”如果是刚认识,清瑟顾忌就信了他说的话,但和他们相处多了就知晓,让这些人停战,难!
凌尼一愣,赶忙到一旁,“瑟儿,我在这里帮你,我会医术。”
“哦,好,除了凌尼外,都出去。”清瑟改了口。
其他人不干了,“凭什么凌尼能在我们不能在,我也会医术。”杂七杂八地说起来,别说,他们人人还都会医术,尤其是李清玄,他的制药功夫不比凌尼差护花特种兵。
本来安静下来的室内又吵了起来,清瑟只觉得一群苍蝇在她耳边飞来飞去,最后忍无可忍,也懒得和他们再白费唇舌,动用武力将众人赶了出去。
几人出了屋子后,都怏怏的,如同打蔫的茄子,又如同失宠了的小妾。
突然间房屋的门一开,清瑟探出了头,“你们也别闲着,之前排的那个值日表,再弄一份出来。”说完,没有多一句解释,又狠狠关上了门。
众人一愣,值日表?后来的几位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值日表,但是之前的人知道,一番交流,众人大喜,终于可以过上和谐的性生活了!不用再天天费心思掉身价没尊严的邀宠了。
众人恨不得在屋外齐声大喊——李清瑟,我爱你。
屋里的人松了口气,太好了,把问题又丢回给他们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己还多此一举的跑了一圈,被“轮”很累,问题是选人更累,每天都要受尽各种哀怨的眼神。
低头看见了床上躺着的活死人,清瑟勾唇一笑。这个人应该算是她此番离开的最大收获,除了慕容幽禅那一次外,这是她第一次出师,正好来检验下她的医学成绩。
掏出草药和银针,清瑟将那人衣服都脱了去,只留一条亵裤。啧啧啧了几声,这人身上都是伤疤,白瞎了这么好的身材。
试问李清瑟害羞不?害羞个屁,她的男人何其多根本不会对这活死人有什么肖想,何况,他对于她来说,也仅仅是个学习工具罢了。
紧接着便开始各种排针,不责任的、也不用担心穴位扎得准与不准,放开手脚干了起来。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当薛燕赶来伺候时,生生吓了一跳。
即便是胆大的薛燕此时也觉得毛骨悚然。“主子,您……没事吧?”不对,她问错了,应该说,那活死人没事吧。
此时的李清瑟气愤地抓着医术书籍观看,头发乱哄哄的,一看就是自己抓乱的,她一向是有烦躁抓头发的习惯。
再看床上的活死人,除了身上一条亵裤外,全身**,暴露在这微凉的秋日屋子中,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浑身插满了银针,如同巨型刺猬一般。
薛燕嘴角抽了一抽,治病下针,她见过,扎上整整一排银针她也见过,但这样浑身都扎满了针,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该用早膳了。”薛燕觉得浑身发麻,好像那些银针一根根都插在自己身上一般。
清瑟一抬头,看见薛燕后一愣,而后回头看向窗子。“天亮了啊。”
薛燕点头,看着李清瑟有些疲倦的面容,很是心疼。“主子辛苦了,用些早膳,早早休息吧。”
“哦,好。”被薛燕一说,才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放下书本便出房间,却看见薛燕的眼神有些怪。
赶忙伸手在脸上摸了几把,没什么异常啊,“燕子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薛燕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伸手一指床上那**的人,“主子,那银针是否应该拔掉,还有,天气凉了,若是这样不盖上些,怕是没治好病,先伤风了。”她不是好多管闲事的人,也许和主子呆时间久了,也开始有恻隐之心了。
薛燕看着床上那抹颀长的身体,皱了皱眉,在思考要不要趁着夜色过来解决了他?直接死了也比让主子慢慢折磨致死的好。
“哦哦,抱歉,我忘了。”清瑟大惊失色如夜之寒。按理说埋针不可久留,即便是些需要调针的最多也是一个时辰,但她的针真正扎了他一夜,汗颜,这货不会被她弄死了吧?
手忙脚乱的开始拔掉针。“燕子你还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啊。”清瑟回头骂道。
薛燕哭笑不得,“主子,我不懂医术啊。”会不会弄出事?
“让你拔针又不是让你埋针,没事的,你就把它想成晚上拔簪子就行。”清瑟嘴里说着,手没停。哇靠,这不知不觉间竟然埋了这么多针。
薛燕继续哭笑不得,拔针怎么能和拔簪子一样?不过既然主子要求了,她就不会拒绝,走上前来一同帮主子拔针,每拔一根针,心中都要感慨世间生命力的顽强,歌颂下生命的伟大!这人的伤这么重,还被主子这么折腾还没死,厉害。
清瑟吃完饭就去休息了,凌尼偷偷摸了进来,看着此人身上如同筛子般的红肿针眼,他都觉得浑身发麻,实在看不过去了,若是这么下去,这人真要死了。清瑟拒绝他插手,但若是他死了,想必清瑟会对自己失望吧。
为了让瑟儿的自信心爆满,凌尼决定,帮她作弊!于是开始动手,现实热敷活死人身上的已经开始恶化的针眼,而后开始涂药,做完后便去煎药,喂他服下。
因为凌尼的努力,活死人本来苍白渗着青的面孔,逐渐好转,总算是有了人脸该有的颜色。
这一晚,是李清泽伺寝。
排列顺序由抽签决定,若是清瑟以前知晓,定然觉得不尊重她,但如今尝到那种被哀怨眼神秒杀的心惊胆战后,恍然大悟,这种明确安排次序才是真正的好方法!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愿意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吧,别让她来决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