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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两家合并,来的客人又颇多,韩家和余家在此之前,又没做足功夫,瞅着人满为患,便只能采用流水宴席的方式,来一拨人,就先上一拨菜。等这拨客人吃完了,便撤了席面,再上另一拨。
这一上,就是上了好几个时辰。待轮到娇娘出来吃饭时,请来相帮的妇人们,已经是在院子里帮收着第八十五桌客人吃过的碗筷、盘盏了。柳条、柳叶出来的时候,已经都把两个娃儿哄睡着了,此刻便带着娇娘,直直去到了最里边的那桌。上菜时,通常都是由里到外,轮着上菜的。韩余两家摆桌的时候,也是按着男女大防规定来弄的,男左女右。左边竖着摆了十桌,右边竖着摆了两排,十四桌。两桌中间,隔了长长的一大段距离。
娇娘在长凳上坐下,坐稳,便把目光往四周瞥了瞥,没见着爹娘,就以为他们跟着外婆回家去了。这儿办酒宴有个规矩,红白喜事,娃儿满岁请客都是请三天。且这三天的席面,还有这么个讲究,头尾两天,以简单菜色饱肚子为主,中间的这天,称为正客。正客这天,菜色就要做的比头尾两天都要丰盛,无论有没有能力,都必须是四道荤菜,四道素菜,加上一道汤。这种待客的方式,有些像现代的八大碗、九大碟。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客人前来,那到明儿正客这天,这席面,怕是能摆个两百桌。
娇娘在心里暗暗咋舌,这些前来的客人里边,怕是韩家的客人,要占一半以上。两家同办,那这礼金,办完了要怎么分呢?平分,那怕是不可能。若在现代,两家合办,那分不清是谁家的客人,通常都是按着与谁家最熟,那就归于哪家来弄的。
这儿,是不是也像现代那么办呢?
心里这般想着,娇娘便往刚刚坐到对面男桌那边瞧了瞧。刚刚那桌,坐着两个秀才打扮的老者,两人膝盖上,放着一叠红纸,纸边,隐隐可见‘徐三’两个字。这应该就是帮着韩家和余家挂礼的了。只是他们这么早就拿着红纸过来干嘛,挂礼不是应该明儿才挂么……
娇娘瞧着,便暗暗自忖。第一天就开始挂礼,这是为何呢?是这儿的风俗习惯,还是韩家和余家故意弄的玄虚?
“表姐,你们这儿请客,怎么不像我们那儿,上回我大哥娶亲,挂礼可是第二天才挂的。可我怎么看对面端坐着的那两位大叔,似乎已经提前帮你们两家挂起礼来了呢。”
柳叶、柳条齐齐往对面望了一眼,看着拿着红纸的那两个老者,便对娇娘解释起来。寒玉庄这儿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凡是同办喜事的人家,必须头一天就把客人名单给弄好了,到第二天,就只管顺着名字,填数字了。
那么,寒玉庄为何这么做呢。这就得从请客这回事上来说了。请客分为作客和相帮,请来作客的,都是与自家比较熟的亲戚朋友,这类人过来作客,是需要带着礼金过来的。但相帮,则不一样,所谓相帮,就是谁家有事,周围的邻居就要过来帮忙。来帮忙的,就只用空手前来,过来了就帮着做事就成。可很多时候,亲戚朋友都是住在自家附近的乡里乡邻。这么一来,作客的人和相帮的人,就论不清该不该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