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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她们几个娃子好伺候，只要饭菜里边沾着点腥，也就抵过一顿了。
听得石柱这么说，柳氏毫不犹疑的就跑去灶房里边，把原先准备留着自家吃的鱼儿用草串子串了腮，提出来。提到石德面前，就稳稳妥妥的递过去，让石德回去时，注意着点草串子，别让鱼掉在半路了。
石德以为这鱼儿是柳氏从三叔公和冯大管事留着的份里匀出来给他的呢。二话不说，接过去提在手里，掂了掂。朝着石柱就笑道：“份量很足么。二弟，你家这鱼养的真不赖。我看一条约莫至少得有两三斤吧。”
石柱笑笑，并不作答。瞧着大哥喜滋滋的面容，就催他赶紧提着鱼儿家去。别让娘在家等太久了。
石德咧嘴一笑，“二弟，你也甭催我。我晓得娘那脾气，这会回家去正好哩。我媳妇和娘，估计还在半路上呢。我带着鱼从小路过去，说不定还能在家门口碰着呢。”
说着，一手提着一条鱼儿，就潇潇洒洒的往外走去。走前不忘朝娇娘眯眼一笑，告诉娇娘有空的时候，可以来老宅这边找石全、石面玩。他们俩兄弟，可是常在他耳旁念叨娇娘哩。娇娘听了则就在心里发笑，两个堂哥会念叨她，真是件稀罕事哩，比天上掉馅饼还稀罕。
娇娘这般暗想着的时候，石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了。
柳氏蹙起眉头，轻轻叹了一声。
娇娘听见这声轻叹，就把头抬起瞥向了爹那儿。
只见他爹朝着娘憨憨一笑。挠着后脑勺说道：“她娘。我晓得我不该自主把你今儿留着给娃子们做菜吃的鱼拿给大哥，让他拿回去家去给娘。我会这么做，不也是不得不为么。刚才你也听见娘那口气了，大哥要不拿鱼家去，娘定然会不饶他的。大哥是我亲大哥，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娃子们要吃鱼，缓几日就是了。”
“缓几日？”柳氏瞥了石柱一眼，伸手把娇娘揽到身前，轻轻捋起她的头发，揉搓着枯黄的发丝，复又对着石柱道：“缓几日？那要缓到何日去。他爹，我不是怪你把鱼儿给了大哥。大哥不带着鱼家去，娘定然会不依不饶的。我只是觉着我家几个娃子太可怜了。想吃点好吃的，都要从他们奶奶嘴里夺食。夺到了还好，几个娃子还能补点身子骨，夺不到，那就只能认命，跟着我们有啥吃啥。你瞧瞧娇娘，都六岁多了，这头发还跟外边荒地上长着的枯草一样，黄晒晒的，一点水色都没有。”
石柱自然也瞧见了娇娘那黄晒晒的发丝。他说道：“她娘，别说了，娃子们缺啥我都知道。只是你总不能让我干那泯灭良心的事情吧。她是我娘，她开口跟我要，我总不能不给吧。”
“哎！”柳氏喟叹一声，搂紧娇娘，潸然泪下。“娇娘，是娘没用，娘没能给你好吃的，好穿的，让你的脸一直都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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